十二月初的清晨，寒风凛冽，天色还未大亮。
县一中的校门口却已是人声鼎沸。
无数怀揣着梦想的考生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年龄各异，穿着不同，脸上却带着同样的紧张、激动与期盼。
辛遥和沈玉芬都在县一中的考场，她俩裹紧了棉袄，随着人流走向考场。两人用力握了握对方的手，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手心微凉的汗意和坚定的力量。
“别紧张，就像我们平时模拟一样。”辛遥轻声说，既是对沈玉芬，也是对自己。
“嗯！加油！”沈玉芬重重点头，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
走进考场，简陋的教室里弥漫着旧木头和粉笔灰的味道。
课桌有些斑驳，上面用粉笔写着编号。
辛遥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将准考证和文具整齐放好。
她环顾四周，看到有人的手指因常年劳作而粗糙皲裂，有人的鬓角已染上风霜，但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
第一天考语文和数学，第二天是政治和理化。
考试间隙，她和沈玉芬在考场外匆匆碰头，没有过多交流题目，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还行，继续加油”，便足以传递力量。
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考生们潮涌着走出教室，有的如释重负般叹息，有的激动兴奋地低呼，也有人因为发挥不佳而忍不住啜泣……
辛遥平静地收拾好文具，走出考场。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连续两天高度紧绷的状态，骤然松弛，带来一阵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酣畅淋漓后的充实与平静。
沈玉芬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胳膊，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遥遥！考完了！”
“嗯，考完了。”辛遥笑着回应，感觉浑身都轻快了起来。
她们随着人流走出校门，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沈玉芬父母。
没人问他们考得怎么样，温暖的笑容和关切的眼神。
回到农机厂时，夜色渐渐降临。
寒风吹在脸上，却吹不散心底的热乎气。
宿舍楼底下，遇到了林枫。
“辛遥同志。”林枫打了个招呼，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总算考完了。”
“嗯，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拼过了，就不后悔。”辛遥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语气中带着紧绷之后的放松。
夕阳勾勒出她纤细窈窕的身影，晚风拂动着她的衣角和发梢，仿佛一幅动人的剪影。
林枫手指无意识地捏着文件夹的边缘，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辛遥，”他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高考结束了，有些话……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辛遥有些讶异地看向他，对上他镜片后那双难得流露出紧张的眼睛。
“从你来到技术科的第一天，我就很欣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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