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散去,祭坛安静下来。
可没人放松。萧云谏站在阵眼中央,剑还插在地里,手没松。凤昭的刀没收回鞘,火气压着眉心。白芷蹲在地上,药囊扣得紧紧的,指尖发凉。
刚才那句“门开了,但里面的东西……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还在耳边回荡。
子时快到。萧云谏闭眼,等听潮录的提示。
脑中嗡的一声,低语浮现——
“祭坛有变,速往。”
他睁眼,直接开口:“听潮说了,马上要出事。”
凤昭立刻转身,目光扫过祭坛四周。高台、石板、裂缝,一切看似没变,但她知道不对。空气太静,连风都停了。
白芷翻出玉葫芦,倒出一粒测灵丹,捏碎按进地面。药粉刚落地就变成灰黑色,像被烧过一样。
“能量在倒流。”她说,“不是自然运转,是被人抽走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没动。
他们已经在祭坛,哪还能“速往”?这提示来得奇怪,但听潮录从不出错。唯一的解释是——变故还没发生,但马上就要来了。
萧云谏抬手按住青霄剑,寒山剑心运转,感知地脉。一股逆冲感直撞上来,像是河流突然往上走,违背常理。
“地气乱了。”他说,“有人在动祭坛根子。”
凤昭抽出日曜刀,一刀劈向祭坛边缘的火槽。本该燃起守护火焰的地方,却窜出一团紫黑火苗,形状像爪子,扭了几下才熄灭。
“邪气。”她声音冷下来,“这不是意外,是有人动手脚。”
白芷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了个符,血滴落进一道裂缝。血没渗进去,反而浮在表面,慢慢变成暗红色,像凝固的毒液。
“不止是抽能量。”她抬头,“还有人在种毒阵,想把祭坛变成邪器。”
话音刚落,祭坛中央那道暗红铭文忽然闪了一下。
三人同时绷紧。
刚才激活仪式时它就亮过一次,颜色不对,现在又闪,频率变了。之前是三息一次,现在是两息,越来越快。
萧云谏盯着铭文,脑子里快速过线索。听潮提示、地脉逆流、邪火、毒血、铭文闪烁……这些都不是独立事件。
有人在等祭坛被激活,然后趁机下手。
目标不是破坏,是接管。
“是夜枭。”凤昭握紧双刀,“他知道我们会修好祭坛,所以提前埋了后手。”
白芷点头:“药王谷最近丢了几味阴毒药材,师父没报,但我查到了流向。全指向北境方向。”
萧云谏没说话,低头看剑柄。青霄剑微微震动,不是因为危险,而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在万仞崖听到的传说:上古祭坛有两面,一面镇魔,一面通幽。开启正门的同时,如果有人用邪法引动反阵,就能打开另一条路。
那条路通往哪里?
没人知道。只知道进去的人,再没出来过。
“我们现在怎么办?”白芷问。
“不能撤。”萧云谏说,“祭坛一旦失控,北境灵气会崩塌,周边三个城池都会被吸干。”
“也不能硬拆。”凤昭补充,“机关和毒阵连着核心,乱动会引爆。”
白芷想了想,从腰间解下六个药囊,依次排开。“我布个九宫锁灵阵,先稳住外层能量泄漏。但这只是拖时间,治标不治本。”
“我去阵眼压住核心。”萧云谏说,“用剑心镇住地脉逆流。”
“我在外围守着。”凤昭站上东侧高台,“要是有人靠近,我不客气。”
两人分头行动。白芷蹲在地上,手指飞快结印,药粉洒成九个点位,连成网格。每放一处,空气中就泛起一圈波纹,像是水面上的涟漪。
萧云谏走到祭坛中心,拔出青霄剑,反手插入阵眼凹槽。剑身没入一半,整座祭坛震了一下。
地下的逆流变得更强,像是有东西在下面撞门。
他咬牙,寒山剑心全力运转,灵力顺着剑身压下去。青霄剑发出低鸣,剑柄上的宝石由蓝转青,再转白。
压制生效了。逆流减缓。
凤昭站在高台上,双刀横在胸前。她的视线一直盯着西北方。那里有一片雪坡,视野开阔,也是最可能偷袭的位置。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凤翎,那是凤焰的引信。只要有一点异动,她能瞬间点燃百米范围。
白芷的最后一味药粉落下,九宫阵完成。空气中多了层看不见的屏障,轻微嗡鸣着。
“成了。”她喘了口气,“能撑一个时辰。”
话刚说完,祭坛中央的暗红铭文猛地一闪。
这次不是两息,是一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