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身影逐渐变淡。他最后看了一眼萧云谏，点点头，然后彻底消散。
大殿恢复平静。
光幕消失了。凤昭走了过来。她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他有没有拿到仙器。她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不一样了。”她说。
萧云谏抬手摸了下左眼尾的剑痕。那道金色痕迹还在，但现在里面好像多了点东西。不是颜色的变化，是感觉上的不同。
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气。
体内的力量很稳，没有躁动，也没有压迫感。它就在那里，像呼吸一样自然。他知道怎么用，也知道什么时候该用。
青霄剑自动出鞘半寸。剑鸣声很轻，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接着它又缩了回去，安静如初。
“我找到了我想走的路。”他说。
凤昭没问是什么路。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站到他身边。
两人并肩站着，面对空荡的大殿。仙器已经不在原处，阵纹的光也暗了下来。但整个空间的气息变了。不再是那种冰冷的、拒人千里的感觉，而是有了温度。
像家。
萧云谏最后看了一眼大殿中央。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知道，那把剑会一直陪着他。不只是作为武器，更是作为选择的证明。
他转身准备离开。
凤昭跟上一步。
就在这时，他的袖子动了一下。
一颗糖渍梅子滚了出来，落在地上。他弯腰捡起，吹了下灰尘，放回袖中。
这个动作很小，没人注意。
但他做了。
因为他记得，有些事比变强更重要。
比如，在杀人之前，先救人。
比如，在拔剑之前，先想想为什么出剑。
脚步声在通道里响起。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殿。身后，阵纹的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
地宫深处再无动静。
只有那把剑，沉在血脉之中，等待下一次苏醒。
萧云谏走到台阶前，停下。
他把手按在墙上。石头冰凉，但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震动。像是心跳，又像是呼吸。
凤昭站到他旁边。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回去。”他说，“他们还在等。”
“你不打算试试它的力量？”
“不用试。”他看着前方黑暗的通道，“我知道它在。”
说完，他迈出第一步。
脚落地时，地面泛起一圈微光。不是机关启动，也不是阵法反应。更像是某种确认。
第二步，第三步。
光随着脚步亮起，一路向前延伸。
凤昭走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他的步伐很稳，没有回头。
她忽然想起什么。
“刚才你进去的时候……”她说，“是不是哭了？”
萧云谏没停下。
“没有。”他说。
但他抬起手，很快地擦了一下眼角。
通道很长，光带一直铺到尽头。
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墙上连成一片。
像一把完整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