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低声问，“如果最后查出来的是我们认识的人呢？”
萧云谏看着她。
“那就按规矩办。”他说，“证据确凿，逐出联盟。但不会让他死。”
“你能保证？”
“不能。”他摇头，“但我能拦。”
两人对视片刻。
风卷着灰烬从台阶下飘过，扫过那封染毒的信。粉末又被吹起一点，在空中闪了一下蓝光。
萧云谏忽然蹲下身，用剑鞘在地上划了一道线。
“从今天起，所有新线索，必须有两个以上独立来源交叉验证。”他说，“谁单独来报，谁先隔离观察。”
“包括白芷？”
“包括所有人。”
凤昭点头。
她转身准备走，却又停下。
“你知道吗？”她说，“刚才那一刻，我以为你要让我烧了它。”
“我也想过。”他说，“但那样太简单了。他们会再送一封，换个方式，换个人。只要我们还怕，他们就赢。”
“所以我们得装作不知道？”
“不。”他站起身，“我们要让他们以为我们知道，但不敢查。”
凤昭笑了下。
“玩心理战是吧？”
“不是玩。”他说，“是活命。”
她没再说话，迈步往山上走。脚步很轻，没有惊动守夜的哨兵。
萧云谏没跟上去。
他还站在原地，看着那封信。
他知道有人在等反应。等他们慌张，等他们争吵，等他们互相指责。
但他不动。
青霄剑插在地上，剑尖映着月光，照出一道细长的影子。那影子正好压在信的一角，像一条锁链。
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是赤焰的坐骑在叫。它蹲在不远处的树影里，眼睛发绿，一直盯着这边。
萧云谏抬起手，做了个手势。
坐骑低下头，安静下来。
他没有捡信，也没有离开。他就这么站着，像是在等人。
等那个一定会再来报信的人。
等那个说了真话、却注定活不到天亮的人。
夜风吹动他的衣角，墨发轻微晃动。左眼尾的剑痕还在发烫，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刺痛。
他知道听潮的状态快结束了。
这一晚还没完。
明天才是开始。
他盯着信封上的并蒂莲印记，嘴唇动了动。
下一秒，他忽然抬头，看向山城东侧的了望塔。
那里本该有两个人守夜。
现在只剩一个。
另一个的位置空着，斗篷挂在栏杆上，随风摆动。
他眯起眼。
没有喊人。
也没有拔剑。
只是慢慢把手搭在了剑柄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