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阳再次摇头，斩钉截铁：“还是不行。”
“为什么？！”陆丹麟真怒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戏弄的屈辱和不解，“你怕了？还是你觉得老夫的丹道，不值一颗筑基修士的人头？！”
秦阳面对他的怒火，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带着些许自嘲的无奈。
“前辈，我不想骗您。按理说，洪子舆欺师灭祖，人人得而诛之，我若有能力，杀他也算替天行道。但是……我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什么？”陆丹麟一怔，怒火被这莫名其妙的话打断，“你身患绝症？”
“我没病。”秦阳摇头。
“那就是中了无解的奇毒？”陆丹麟再问，眉头紧锁。
“也未中毒。”秦阳依旧否认。
陆丹麟彻底困惑了，继而大怒：“你既无病又无毒，根骨强健，前途大好，为何在此胡言乱语，诅咒自己短命？耍弄老夫很有趣吗？”
秦阳一脸无奈。
一旦自己筑基成功，红叶仙子就会立刻找自己双修，若是能反杀对方还好说，反杀不成的话，自己的一身修为，恐怕都得被对方吸干，到时候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保住一条命，苟延残喘下去，弄不好自己直接死掉。
真到了那时候，他拿什么去杀洪子舆？靠头铁吗？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自己。
他秦阳虽然不惧生死，可是却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更不能给陆丹麟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一旦这幻想破灭，无异于往陆丹麟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撒上一把盐。他于心何忍？
只是这番苦衷，却不足为外人道。他只能含糊其辞：“前辈，您别问了，其中缘由，请恕晚辈无法告知。正因如此，我不能答应您，否则便是失信于人了。”
他顿了顿，语气极其诚恳：“所以，哪怕您现在就把《紫府丹箓》放在我面前，这个承诺，我也给不了您。”
说罢，秦阳心中也有些黯然。看来，这师徒缘分是尽了。不过他并未因此产生将陆丹麟赶走的念头，相反，心中对这倔强又可怜的老头生出一丝怜悯。
“就当是在这灼阳居里，养了个吉祥物吧。”他如是想道，至少能保他衣食无忧，不受欺凌。
他对赵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处理左鼎文，然后不再多看脸色变幻不定的陆丹麟一眼，转身径直走向练功室，他需要巩固刚刚突破的境界。
只留下原地目瞪口呆的几人。
赵明、孙小海、林香茹面面相觑，完全无法理解秦阳为何会拒绝这桩看似一本万利的“交易”。
陆丹麟则死死盯着秦阳消失在洞府深处的背影，枯瘦的脸上肌肉抽搐，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见从秦阳这里问不出所以然，陆丹麟猛地将目光投向赵明三人，语气咄咄逼人：“说！他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活不到那时候？他究竟有什么隐疾？！”
赵明三人被吓得一哆嗦，支支吾吾，他们哪里知道秦阳深藏的秘密，只能一问三不知。
赵明眼珠一转，甚至涎着脸，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试探着道：“陆…陆长老，秦师兄他有苦难言，您就别逼他了。要不，您看看我怎么样？您把炼丹术传给我，等我丹道有成，一定帮您报仇，灭了洪子舆。”
“你？”陆丹麟扭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赵明一番，在赵明无限期待的目光中，只吐了一个字：
“滚！”
“好嘞！”
孙小海、林香茹：“……”
陆丹麟不再理会他们，只是独自站在原地，望着练功室的方向，眉头紧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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