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内，空气仿佛凝固。
沈洛璃周身灵力隐而不发，清冷的眸光如两道冰锥，锁定在从暗室中走出的秦阳身上，充满了警惕。
秦阳感受到那股筑基期的灵压，心知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引发雷霆一击。他脸上那丝尴尬迅速敛去。
“沈师姐明鉴，我确是新晋内门弟子秦阳，如假包换。”他拱手一礼，姿态不卑不亢。
其实，以他内门的身份，应该称呼沈洛璃为“师叔”，不过如今他也已经筑基，两人倒是可以平辈相交。
“一年不到，从炼气至筑基？”沈洛璃语气中的质疑丝毫未减，“这般进境，莫说合欢宗，便是放眼整个南疆修真界，也是闻所未闻。你让我如何相信？”
秦阳心中早有腹稿，闻言苦笑道：“师姐有所怀疑，也属正常，其中经历一言难尽，不过你应该知道，我在一个月前，就被大炎王朝南疆镇守府的人带走之事吧？试想，如果我真要冒充，怎么会冒充一个被带走的人？”
“这……”沈洛璃顿时想起来，秦阳和姜紫嫣被南疆镇守府带走的事，早就在宗门传开了，“是啊，你不是被带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虽然仍有疑惑，但已经信了七八分。
秦阳松了口气，说道：“镇守府已经查明了真相，还我清白，所以我被放回了。”
“那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沈洛璃蹙眉道。
“呃……”秦阳一时语塞，是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山洞之内？
难道直接跟她说，想起当日与她双修的情景，睹物思人？
他的目光扫过石壁上的那行字迹，又看向沈洛璃，眼神复杂：“我并非有意窥探。实是心中烦闷，旧地重游，聊以排遣。方才听到动静，不及细想，下意识便躲了起来……至于这石壁上的字……”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带着几分决然道：“沈师姐，若我说，当日在此地，迫于无奈，冒犯了师姐的人……就是我呢？”
轰！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在沈洛璃脑海中炸响。她娇躯微不可察地一颤，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震惊，茫然，随即是难以置信。
“是……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怎么可能……当日我虽意识模糊，但也能感应到那股纯阳气息极其精纯，绝非寻常人所能拥有！”
“《炙阳神功》！”秦阳缓缓吐出四个字，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洛璃，认真道，“师姐久在合欢宗，想来应该听说过这部功法。实不相瞒，我所修炼的功法之一，便是《炙阳神功》。我是利用炙阳神功修炼出来的那一缕纯阳真气，助师姐你解除了阴煞蚀骨功的困厄。此事，于我而言，也是生死一线。”
“其实我无意冒犯，只是在杀了魏桐后，我也中了他的合欢阴阳掌之毒，只能与女子双修，方能解毒，恰巧……”他说到这里，偷眼看到沈洛璃的俏脸渐渐有了红晕，知道再说下去，恐是不妥，便适时住了口。
沈洛璃没有说话，仔细回想当日情形，那股将她从走火入魔边缘拉回的纯阳之力，确实霸道而精纯，与她所知宗内任何高手的路数都不同。若秦阳所言非虚，一切似乎都解释得通了。
他不是什么品行高洁的前辈，只是一个同样在绝境中挣扎求生，并阴差阳错救了她的人。
心中的某个执念仿佛瞬间崩塌，但又有一个更清晰的形象建立起来。她再次看向秦阳，目光中的冰霜消融了些许，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所以……你并非有意，而是为了自救，也……间接救了我？”她低声问道。
“可以这么说。”秦阳坦然承认，“此事乃我心中隐秘，从未对任何人提及。今日若非在此巧遇师姐，又被师姐发现，我本打算将此秘密永远埋藏。冒犯之处，还请师姐恕罪。”他再次躬身。
沈洛璃看着他，久久不语。山洞内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一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罢了……无论如何，你终究是救了我一命。这援手之恩，我沈洛璃，认。”
这句话，等于正式承认了秦阳的身份，并接受了这段因果。
秦阳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