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眷恋与痛苦。他前世见过，一些人无法面对亲人的死亡，将他们的尸体做成标本，每日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说话、一起睡觉……整个人都如病态一般，成为一个疯子。
这样的人生，真的就是圆满吗？不，人不应该有如此大的执念。何况，自己能复活他们一次，可是第二次、第三次呢？前路尽断，他又哪来的能力一次次不断复活他们？
他猛然深吸一口气，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往事不可追，逝者已矣！沉溺于过往，不是深情，而是懦弱，不敢面对生命的缺憾。我秦阳，愿执手中剑，勇猛精进，斩出一条通往未来的路，而不是去追求虚幻的圆满！”
“很好。”神渊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继续问道，“我观你的身体，修炼的乃是一种魔功，此乃歧途。你可愿意舍弃你身上的魔功，换取老夫毕生所学？”
舍弃一身魔功，换取神渊毕生所学？
秦阳呼吸猛然急促起来。
神渊是谁？那可是大炎王朝第一个飞升者，其修为已经臻至化境，其毕生所学，就算对于炎帝而言，都是一座巨大的宝藏，何况是自己？
“我愿意”这三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等等，秦阳猛然刹住这个念头，反复咀嚼着神渊的这句话，忽然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神渊做这一切，所需要的是一个坚定的传承者，而不是一个哪里有好处就往哪里倒的墙头草。
若是自己今日为了获得神渊的传承，而放弃自己一身的功法，那么改日为了追求更厉害的功法，会不会也放弃神渊的传承呢？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然而，这显然不是神渊希望听到的答案。
想到这里，秦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朗笑一声，周身魔功自然流转，答道：“前辈，在我看来，功法就是功法，本没有正邪之分，就看身怀此功法的人，是如何驾驭了。晚辈所修，乃是《幽狱噬魔经》，可吞噬天地间的一切能量，为我所用，可是晚辈却从未用此功法，害过一个好人。所以前辈你说，我已经走上歧途，我并不认可，让我放弃，也是断不可能。”
接着，他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也知道，任何功法都有其极限，如果哪一天，我将《幽狱噬魔经》修炼到了尽头，我可能会转修其他功法，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要舍弃他，我会为《幽狱噬魔经》找到一名传承者，让这门功法，世世代代传承下去。同样的，如果我继承了前辈的毕生绝学，哪怕某一天修到了尽头，我也不会轻易舍弃，而是为它找到更好的传承者。”
“轰！”
当秦阳说出这个答案后，整个炼心台似乎都在剧烈震颤，像是在回应着秦阳的回答，而一旁的器灵无道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
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苦守秘境无尽岁月，不就是为了将主人的传承，交给正确的人，让这份传承，不至于随着神渊的离去而断绝吗？
“好。”神渊第三次吐出这个“好”字，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这三个问题，你回答的都非常完美，这很好。你已经有资格，继承我的道场，继承我毕生的绝学。来吧，孩子，伸出你的手。”
通过了？秦阳心中一阵激动，这三个问题，个个致命，里面暗藏陷阱，一旦自己说错了一句话，一个字，恐怕都与神渊传承无缘。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了手，就见自己掌心，忽然多出了一个白色光球，这光球极其轻盈，仿佛没有重量，其表面布满了凹槽。
“这是空间核心，炼化此物，便可掌控空间内的一切。将你所获得的界心石，镶嵌进凹槽里！”神渊提醒道。
秦阳恍然，原来界心石……竟是用来炼化空间核心的。他当即毫不犹豫，将自己闯关获得的所有界心石，一一放入凹槽内，当所有界心石都放完后，那光球上的凹槽也刚好填满，紧接着，光球爆发出璀璨光芒，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秦阳眉心。
很快，秦阳的脑海里，就多出来了无穷的信息。这些信息太过庞大，一时间竟消化不过来，于是他连忙盘膝坐定，闭上双眸，消化起来。
整个消化过程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睁眼时，看这片空间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