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借着月影那层薄薄的银辉掩护，像道影子似的在巨大的光幕之间快速穿梭。手腕上缠着的那道银芒传来丝丝凉意，不仅帮他隐藏气息，似乎还让他对周围那些冰冷数据的流动感知更清晰了些。
“喂，月影，”林陌一边躲开一道无声扫过的探测波纹，一边用神念跟手腕上的“装饰”交流，“你刚才说这鬼地方是‘假’的，还说咱们的力量才是‘真’的，到底啥意思？这仙界，这些修仙的，难道都是数据变的？”
他心里的疑问憋了很久了。从飞升台看到凡人被抹杀，到后来遇到的种种诡异，再到这数据深渊，一切都在指向这个世界的本质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手腕上的银芒微微发热，月影那带着点疲惫和清冷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数据？呵……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构成此界的‘数据’，远比你所见的这些光幕复杂……它模拟的，是真实的宇宙规则，或者说，是‘盖亚’所理解的规则。”
它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让林陌这个“外来户”能听懂。
“你所见的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灵气道法……皆是模仿。一个庞大无比的……实验场。”
“实验场？”林陌心里一震，猛地想起自己记忆深处那些关于现代社会的碎片，“拿一个世界来做实验？谁这么大手笔？”
“‘盖亚’……或者创造‘盖亚’的存在。” 月影的意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与憎恶，“它的目的，吾亦不完全清楚。或许是为了推演某种终极规则，或许是为了创造什么……吾等被它捕获、解析的本源力量，便是它实验的……素材与参照。”
林陌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如果月影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世界所有的悲欢离合，所有的修行挣扎，甚至包括他自己之前的九死一生，难道都只是……实验数据？
“那太阴之力呢？你刚才说它是‘真’的？”
“太阴，太阳，星辰，混沌……这些构成诸天万界的本源力量，是‘真实’存在的。” 月影的语气肯定了许多，‘盖亚’无法凭空创造它们，只能从真实宇宙中‘窃取’、‘捕捉’吾等力量的碎片或投影，置于此界中进行研究、模仿，甚至试图……掌控。”
“我就是它关在这里，用来研究太阴本源的‘样本’。它想弄明白，如何完美地复制、乃至驾驭这份力量。”
林陌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灵气感觉总是差了点意思，为什么某些规则显得僵化。因为这都是“仿制品”！而自己从系统那里得来的、看似bug的开元之力，还有这太阴之力，因为它们源自“真实”，所以才显得特殊，才会被系统判定为“变量”和需要清除的“污染”！
“所以，我身上的太阴之力，还有那开元之力，因为是‘真货’，所以才被这破系统往死里追？”林陌感觉又荒谬又憋屈。
“不错。” 月影回应，“你的存在，就像一滴墨水滴进了精心调配的清水里。你会污染它的数据，干扰它的实验。更重要的是，你证明了它的‘模仿’并非完美无缺，存在它无法掌控的‘真实变量’。”
“靠！”林陌忍不住骂了一句，“那这满世界的修仙者呢？他们算什么？npc？还是……”
“他们……” 月影的意念似乎有些复杂，“有些是此界自然演化出的数据生命，有些……则是像你一样，从外界落入此地的真实灵魂，但绝大多数，其真灵早已在‘飞升’或漫长的岁月中被同化、洗练，变成了此界规则的一部分，忘记了本来面目，自以为在此求道长生。”
林陌想起了飞升台上那些眼神空洞的仙官，想起了青云宗的师姐师兄，还有那些为了资源打生打死的修士……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苦苦追求的一切，可能只是一个虚拟实验场里的数据，该是何等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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