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驶离刑部，在薄雾中朝着京郊方向行去。车内，陈远闭目养神，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柳明案的细节。韩青坐在他对面，沉默如石。
马车颠簸，陈远却感觉比死牢的硬板床要舒适百倍。虽然前途未卜，但至少，他获得了行动的自由和追寻真相的机会。这个机会，是萧景琰给的，也是他自己用知识争来的。
“韩统领，”陈远忽然开口，“关于清河书院的山长李明辅，你了解多少？”
韩青显然做足了功课，沉声答道：“李明辅，年约五旬，进士出身，曾任国子监博士，后因故外放，辗转至清河书院任山长已逾十年。在士林中颇有清誉，以治学严谨、待人宽厚着称。书院在其打理下，声誉日隆，不少官宦子弟亦在其中就读。”
“因故外放？可知是何故？”
“据说是卷入了多年前的一桩科举舞弊案，但查无实据，最终以‘失察’之过调离京城。”
陈远若有所思。科举舞弊…这或许是一个潜在的动机点。一个曾被此事打击的官员，是否会对可能威胁其现有地位和声誉的事情格外敏感？
“柳明的人际关系呢？可有深入查访？”
“卷宗记载不多。只知他出身寒微，性格内向，平日多在书院埋头苦读，与同窗交往不深。案发前几日，似与同宿舍的学子张焕有过口角，但无人证实与案件有关。”
张焕…陈远记下了这个名字。口角，无论大小，在命案调查中都不应被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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