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元澈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吼,体内的无字天书功法疯狂运转,淡青色的灵力骤然暴涨,竟硬生生逼退了三头妖兽。可这爆发只是短暂的,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单膝跪在沙滩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
“元澈少爷!” 春桃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她终于挣脱了杨教习的束缚,朝着阵门冲去,却被重新追上来的杨教习死死按住。光幕外,元澈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艰难地回过头,对着护阵的方向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随后再次转身,迎向新一波扑来的妖兽。
护阵内的仆役们再也按捺不住。 平日里给元澈喂马的老仆王伯抄起墙角的铁锨,负责洒扫的小厮阿福攥紧了砍柴刀,连烧火的婆子都捡起了地上的石块。
他们经过这几年的修炼,虽然大多数都修炼到了二品武者,甚至有人突破到了三品武者,但在那些妖兽面前,连甜品都算不上,可看着那个护在阵前的少年浑身是血,看着他每一次挥拳都几乎要倒下,积攒的担忧终于冲破了恐惧,甚至来不及去校场拿上一件像样的武器,直接向着护阵冲了出去。
“不能让少爷一个人拼命!” 王伯嘶吼着冲出护阵。“跟我上!” 他第一个冲了出去,佝偻的身影在妖兽面前如同蝼蚁,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十几个仆役丫鬟紧随其后,手里的洒扫工具、短刀甚至发簪都成了武器。他们没有灵力,不懂术法,只知道那个平日里温和待他们的少爷正在流血,他们要用仅存修炼武道的肉身,为他挡一挡那妖兽的利爪。
可他们的武道修为与妖兽的差距终究是天堑。一头骨羽鸢低空掠过,白骨羽翼横扫而过,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小厮瞬间被拦腰斩断,鲜血喷溅在沙滩上,染红了王伯的衣襟。老仆悲愤地举起铁锨砸向骨羽鸢,却被它轻易躲过,锋利的骨刃反手刺穿了他的胸膛。
“王伯!” 元澈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平日里总给她塞糖糕的老仆倒在血泊里,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他想冲过去,却被两头玄铁翼蛟死死缠住,利爪在他后背撕开新的伤口,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回去!都给我回去!” 元澈嘶吼着,声音因极致的愤怒与绝望而扭曲。他看见翠儿举着短刀冲向一头腐海蝠,却被黑色的腐血溅中手臂,瞬间溃烂;看见花花被妖兽的尾刺扫中,踉跄着倒地,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这些平日里连杀鸡都怕的丫鬟仆役,此刻却像飞蛾扑火般冲向死亡,只为在他身前多挡一瞬。
“听不懂吗!滚回去!” 元澈爆发出全身力气,淡青色灵力再次暴涨,硬生生将两头翼蛟震退。可更多的妖兽被血腥味吸引而来,仆役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倒下,像被狂风摧残的野草。他想救,却怎么也救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为自己送死,这种无力感比身上的伤口更痛彻心扉。
高空之上,风老头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看见那些仆役用血肉之躯铺路,看见元澈在绝望中嘶吼,看见那些微弱的生命像萤火般熄灭在妖兽爪下。一股从未有过的震撼与滚烫的情绪撞进他冰封已久的心脏,比任何伤痛都更能激发血性。
这些凡人没有修为,没有术法,仅凭那点低品的武道修为,却有着比修士更坚韧的勇气;这个他护了多年的少年,早已不是需要他遮风挡雨的孩童,而是能让旁人甘愿以命相护的存在。
“好…… 好得很!” 风老头喃喃自语,眼眶第一次泛红。他猛地抬头看向深海魔狼,浑浊的眼睛里燃起熊熊烈火,那是比雷光更炽烈的战意。
“惊蛰?惊雷破!” 他不再留力,灵力如海啸般涌入惊蛰剑。剑身上的雷光骤然暴涨,化作数道水桶粗的金色雷龙,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轰向深海魔狼。这是他压箱底的术法,每动用一次都要损耗十年修为,此刻却毫不犹豫。
雷龙撞在魔狼暗金色的鳞片上,炸开漫天雷光。魔狼痛得发出震耳咆哮,坚硬的鳞片竟被劈碎数片,黑色妖力剧烈波动,血红色的瞳孔中第一次露出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