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公子,前面就是仙云宗外城了。” 冯振玉勒住缰绳,指着前方的城池对元澈说道,脸上难掩激动之色。历经数月跋涉,他们终于快要抵达目的地。
仙云宗城外道旁长草早除,飞莺也被往来踏青的男女们吓跑,只有沿着护城河的那两排青青柳树,正摆动着婀娜的身姿,自矜地审视着城外那些从天下各处前来的人们。
一列三辆兽车组成的小车队远远行了过来,在道路上排队,等着入城。
车帘掀了起来,露出一张满是阳光笑容的干净脸颊,那人望着仙凡宗的城墙,看着四周面色安乐的修士,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仙云宗的味道。”
经历数月艰苦旅程,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元澈靠在车边,忍不住在心里怀念起风老头那辆看似老旧的飞车 —— 虽然样式古朴,却比这兽车快上数倍,若是乘坐飞车,也不必受这数月颠簸之苦。
他站在兽车边缘,好奇地打量着这座既陌生又带着几分熟悉的仙门之城。城墙由洁白玉石砌成,高达数十丈,城门上方 “仙云城” 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来往修士个个气息沉稳,显然都有不俗修为。这一路游历的新鲜感让他眼底发亮,而与冯振玉等人数月的相处,也让彼此间多了几分熟络。
元澈本就习惯面带笑容,这般清俊少年配上温暖笑意,总能轻易让人产生好感。只是东山镇那夜的经历,像一根细小的刺,悄悄扎在众人心里。虽然他事后极力掩饰被取血的事,冯振玉等人却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正主都已说没事,他们也只能心照不宣地将此事深埋心底。
“小元公子,慢点。” 冯振玉上前扶着元澈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帮他从兽车上下来。自那夜之后,他心中始终带着愧疚,对元澈越发恭敬,看向少年的眼神里还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份紧张并非无的放矢。途经荒野时遇到几波不长眼的盗匪,冯振玉出手狠戾异常,那些盗匪尽数死于他刀下,死状凄惨得让随行护卫都暗自心惊。他既是在发泄被刺客羞辱的怒火,也是在无声地表达忠诚 —— 可越是如此,他心里越没底。
冯振玉总在暗自揣测,这位小公子是不是碍于路途遥远,怕他们这些人狗急跳墙,才故意压下怒火,只等着回到宗门,就去向小姐和元殿主告状。他太清楚宗门律法的严苛,若是真被安上 “护卫不力” 的罪名,自己这一行人怕是这辈子都难有出头之日了。
元澈双脚落在入城的石板路上,微微转动脚踝,刻意让布鞋鞋底与这片土地多接触了一会儿,当年年幼,并未在城中留下过什么足迹,如今归来,总是要缅怀一下的。
入城的队伍排得很长,守门护卫正挨个收取灵石,虽动作麻利,却架不住人潮汹涌。
冯振玉连忙上前,生怕这位小主不耐烦,躬身解释道:“小元公子,这些修士大多是冲着丹比来的。” 他顿了顿,见元澈眼中闪过好奇,便继续说道,“各大宗门这次神冢名额争夺,主要靠丹比和武道比拼。丹比是各大宗门较量,选出高阶丹师随行,既能给自家弟子提供疗伤炼丹,也是为了在神冢里采集高阶灵药;武道比拼就简单些,只需宗门内部选拔,毕竟擂台厮杀难免失手,怕伤了各大宗门的和气。”
他指了指城门处熙攘的人群:“您看这些进城的,十有八九都是冲丹比来的。丹比日子近了,所以往来的人格外多,其中还有不少是为家中子弟求丹的家族和小宗门。”
元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不少修背着鼓鼓囊囊的药篓,显然是携药而来。
冯振玉又补充道:“那些穿锦缎衣裳的商人,都是来招揽丹师的。丹比结束后,获神冢名额的散修丹师会被各大宗门争抢;就算没拿到名额的,也会被商会招入麾下。” 他指了指街角几个正低声交谈的身影,“小宗门和家族求丹,多在丹比前的小聚会上,既方便商人提前拉拢人脉,也能让大家交换所需丹药。”
“炼丹师虽不愁生计,可消耗的资源太大了。” 冯振玉叹了口气,“他们心思都在炼丹上,修为往往不高,单靠自己找高阶药草来炼丹难如登天。商会有渠道提供珍稀药材,所以很多散修丹师宁愿投身商会,换个资源无忧的安稳前程。”
元澈闻言心领神会。寒门丹师崛起本就艰难,投身商会虽能解决资源问题,但若天赋不够惊艳,多半也只能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中消磨光阴,很难再有突破。
终于轮到他们入城。元澈看着冯振玉缴纳灵石,特意留意了城门守卫的表情 —— 对方全程公事公办,目光在他们车队上一扫而过,毫无波澜。他回头望了眼自家兽车,这才明白过来。三辆兽车都没挂奉先殿的标记,自然享受不到任何特殊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