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的话音落下,大殿内瞬间陷入死寂。南筱知道话已出口,再无挽回余地,只能死死盯着药老,眼神里满是纠结 —— 既有对母亲遗言的遵从,也有对眼前老人的怀疑。
身后的李魁反应最激烈,他周身真元骤然暴涨,七品武修的气息扑面而来,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仿佛立刻就要动手。
“李魁,住手!” 元澈眼疾手快,立刻起身挡在药老身前,语气带着几分急色,“事情还没查清楚,别冲动!”
药老却伸手将元澈拉到一旁,目光扫过场中剑拔弩张的众人,眉头微皱,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你们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对老夫动手?” 他对李魁散发的七品气息毫不在意,毕竟他的修为早已远超早年和元澈见面时的四星修为,这点气势根本构不成威胁。
“药老可知这是何物?” 南筱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雕花木盒,缓缓打开 —— 盒中静静躺着一枚黑中泛紫的丹药,丹药表面萦绕着淡淡的元神波动,正是洗神丹。
“洗神丹?” 药老的眼神瞬间凝住,语气里满是惊讶。这丹方是他早年从一位故友手中所得,丹药能温和洗涤元神,对稳定心神极有帮助。当年他虽炼出几炉,却因其中一味 “紫魂花” 太过稀有,成丹寥寥无几,只给了宗门几位筑基强者。后来他为寻紫魂花四处游历,这洗神丹早已成了往事,此刻再见,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对故友的怀念。
“正是洗神丹。” 南筱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异常清晰,“药老可知,方才那桌酒菜里,我加了什么?”
药老闭目凝神,指尖掐了个简易法诀,仔细回味着方才的吃食 —— 片刻后,他睁开眼,脸色终于沉了下来:“是幻萝草。”
“药老此刻,是不是觉得身体有些燥热?” 南筱追问,眼神里的警惕却淡了几分。
“南筱!你对老师做了什么?” 元澈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万万没想到,南筱竟会在酒菜里动手脚,语气里满是担忧与不解。
“元师兄放心,幻萝草并非毒物。” 南筱连忙解释,声音软了下来,“它只是能温和激发修士情愫的灵草,多用来调和伴侣间的灵力,并无害处。”
元澈这才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师妹,我知道你记挂母亲的遗言,但药老绝非歹人,此事或许有误会,不如我们慢慢查……”
“元师兄不必多言。” 南筱打断他,转头看向药老,眼神里满是恳切,“药老可知,幻萝草与洗神丹同服,会有什么后果?”
药老脸上的笑意彻底褪去,周身灵力微微一动,一股清冽的气息瞬间散开 —— 不过瞬息,他脸上的燥热便消散无踪,显然已将幻萝草的药效清除。他看着南筱,语气带着几分严肃:“老夫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不至于吃这种灵草。小丫头,有话不妨直说,不用绕弯子。老夫一生醉心丹道,没那么多心思跟你兜圈子。” 被一个后辈用灵草试探,饶是他脾气再好,也有些不快。
“那我便直说了。” 南筱对着药老深深躬身,眼眶却已泛红,“十几年前,家父南良翼参与宗门变乱,身陨前带着家母逃离。母亲说,家父弥留之际曾提过,那段时日他既服了药老炼制的洗神丹,又因母亲的缘故接触了幻萝草 —— 两种灵草药性可能会相冲,导致他修为暂时跌落,才在乱中殒命。”
她说着,泪水终于忍不住从脸颊滑落,声音带着压抑多年的委屈:“这些年,我一直暗中关注药老。您不是在丹道塔闭关,就是在外游历寻药,今日初见我们姐弟,也显然不认识我们。若当年之事真与您有关,您怎会留我们性命?”
这番话,既是说给药老听,也是说给她自己听 —— 母亲的遗言让她警惕药老,可多年的观察却告诉她,眼前的老人并非恶人。一旁的李魁也默默松开了拳头,南筱的话点醒了他:若药老真要灭口,以他的实力,根本不会给姐弟二人长大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