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阳光把医院走廊晒得暖融融的，李明帮母亲把刘阿姨带来的被褥铺好，又叮嘱了几句“按时吃营养品”，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病房。母亲笑着挥挥手的模样，像颗暖糖揣在他心里——自从请了护工，母亲脸上的笑容多了，连说话都比之前有力气，这让李明跑单时都觉得脚下带劲。
临近中午，捷达驶进市中心的繁华地段，“环球商场”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晃眼。这里是订单高发区，周末更是人满为患，李明刚把车停在商场门口的临时停靠点，手机就“叮”地响了——订单目的地是“城南高铁站”，车费能有四十多块，算是个不错的单子。
他刚要给乘客发“已到达”的消息，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辆深蓝色电动车从右侧非机动车道窜出来，速度飞快，直冲着他的车侧而来。李明心里一紧，下意识想踩刹车，可对方像是算准了时机，在距离车门还有半米时，突然猛捏刹车，车身“吱呀”一声歪向一边，骑车人连人带车摔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
“哎哟！我的腿！断了！”骑车人抱着左腿，在地上滚了一圈，疼得龇牙咧嘴。他穿件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裤腿沾着泥点，膝盖处破了个洞，却没见半点血迹——李明眯着眼观察，心里先打了个问号。
周围的路人闻声围过来，很快就里三层外三层。李明刚推开车门想下去查看，两个男人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一左一右拦住他，其中穿黑色短袖的男人指着他的鼻子，嗓门大得吓人：“你怎么开车的？没看见有人吗？把人撞了还想跑？”
“就是！我亲眼看见你倒车撞的！”另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也跟着附和，蹲在骑车人旁边，假装查看伤势，却悄悄给骑车人使了个眼色，“兄弟，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救护车？这司机得赔钱！”
骑车人立刻接话，声音带着哭腔：“我这腿肯定断了！我还等着去工地干活呢，断了腿怎么赚钱？你最少得赔我2万！不然我就报警，让警察扣你车！”
2万？李明心里冷笑——他跑夜班一个月也赚不到2万，这狮子大开口的架势，再加上那两个男人默契的配合，分明是遇上碰瓷团伙了。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四周：商场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正好对着他的车，行车记录仪也一直开着，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悄悄把手伸到中控下方，按了一下记录仪的“紧急锁定”键——屏幕上闪过一道红光，刚才的画面被单独保存，不会被覆盖。
“我没倒车，是你自己撞过来的。”李明站直身体，语气平静，目光落在骑车人的“伤腿”上，“你要是真疼，我现在就打120，再报警让交警来定责，该我赔的，我一分不少。”
他这话一出，穿黑短袖的男人脸色变了变，赶紧拦住他：“报什么警啊？多麻烦！你赶紧赔钱，人家还得去看病呢，别耽误时间！”
“就是，警察来了也得让你赔钱，还得扣你驾照，何必呢？”鸭舌帽男人也跟着劝，语气里带着点威胁，“我们都是路人，都看见了是你撞的，你要是不赔钱，我们可就帮他作证了！”
周围的路人里，有人小声议论：“好像是电动车先撞过来的”“这两个人怎么这么积极？有点不对劲”，但没人敢站出来帮李明说话——碰瓷团伙的嚣张劲儿，一看就是惯犯，大家怕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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