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缘问世

第187章 竹屋凝香,荷影伴晨昏

日上三竿时,梁上已挂满了物件:阿凛刻的竹牌、孩子们绣的荷苞、李叔送的艾草束,还有那幅《荷风引》的曲谱,被阿桃用银线缝在红绸上,墨迹在风里轻轻颤,像在哼唱。阿凛坐在新搭的竹檐下,给众人分莲蓉糕,指尖触到阿桃的手时,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却在对视时笑了——他耳尖的红,她脸颊的粉,倒比梁上的红绸更艳几分。

荷塘里的红鲤忽然跃出水面,带起的水珠落在梁上的红绸上,晕开的湿痕里,缠枝莲的纹路愈发清晰,像真的要顺着木梁爬下来,在竹屋里开满整季的花。

三、晚笛伴荷眠

暮色漫进竹屋时,最后一块竹瓦也铺好了。阿凛坐在门槛上,用布擦着那支“荷语”笛,笛身上的银线在油灯下泛着微光,像串流动的星。阿桃坐在绣架前,给《晨荷图》添最后几笔,荷叶的脉络用了浅绿的线,是用新抽的荷茎汁染的,透着水润的光。

“孩子们说,今夜要在竹屋里守夜。”阿凛忽然开口,笛声试了个音,清得像塘里的水,“小虎子还偷了坛莲子酒,说要给我们贺喜。”

阿桃的针脚顿了顿,银线在布上歪了个小弯,像片被风吹歪的荷叶。她想起白日里小菱偷偷塞给她的帕子,上面绣着两个牵手的小人,旁边写着“阿桃姐和阿凛哥”,字是用炭笔描的,歪歪扭扭,却看得人心头发暖。“让他们来吧,”她轻声说,“正好把新做的竹榻铺开,能睡下好几个。”

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晃,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叠在一起,像幅被岁月揉软的画。阿凛忽然起身,从梁上取下那支刻着“凛”字的竹笛,笛尾的流苏扫过阿桃的发梢,痒得她轻轻缩了缩脖子。“吹支新调吧,”他的声音比油灯还暖,“就叫《竹屋夜话》。”

笛音响起时,荷塘里的蛙鸣都停了。调子初时像晚风拂过竹檐,带着点沙沙的响;渐渐转柔时,又像月光落在绣绷上,亮得人心头发颤;收尾时陡然清亮,像晨露滴在荷心,溅起的甜意漫了满室。阿桃望着他吹笛的侧脸,油灯的光在他睫毛上跳,忽然觉得,这竹屋的梁、墙上的影、唇边的笛,都像是为了此刻而生的,把所有的喧嚣都挡在外面,只留这方小小的天地,盛着两个人的呼吸与心跳。

孩子们的笑声从塘边传来时,笛音恰好落定。小虎子举着酒坛跑在最前面,酒液晃出来,在青石板上洒出串淡淡的香。“阿桃姐,阿凛哥,我们带了莲蓬灯!”小菱举着盏用芦苇扎的灯,烛光透过莲蓬的孔洞漏出来,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阿凛把酒倒在粗瓷碗里,递给阿桃时,碗沿碰了碰她的指尖,像颗滚烫的莲子,烫得她心尖发颤。孩子们围坐在竹榻上,抢着看阿桃的《晨荷图》,小虎子忽然指着荷苞喊:“像阿桃姐笑的样子!”

阿桃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像被染透的荷花瓣。阿凛看着她,忽然拿起竹刀,在竹榻边刻了个小小的荷苞,苞尖点着点灯油,在暮色里泛着亮,像颗刚落的红豆。他没说什么,却觉得,有些情意,不必说,就像这竹屋里的荷香,藏在空气里,却能让人一呼一吸都浸着甜。

夜深时,孩子们都睡熟了,竹榻上此起彼伏的鼾声像首温柔的歌。阿桃和阿凛坐在门槛上,望着满塘的月色。荷塘里的荷叶上都凝着露,在月光里亮得像无数颗碎钻,风吹过,“嗒嗒”地往下掉,像谁在数着漏过的时光。

“阿桃,”阿凛忽然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全是汗,却暖得烫人,“等《晨荷图》绣好了,我们就把它挂在梁上,让它看着我们,一年,两年,一辈子。”

阿桃望着他眼里的光,像望着满天的星。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像叹息,却清晰地传进了他的心里。荷塘里的萤火虫忽然都飞了出来,点点微光在荷叶间游弋,像无数颗被点亮的祝福。阿凛举起竹笛,又吹起了《竹屋夜话》的调子,这次的笛音里,没有了过去的涩,只有满满的甜,像浸了蜜的莲子,像化不开的月光,像他们要一起走过的,漫长又温柔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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