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皇阿玛!璟瑟好害怕,皇额娘会不会……”
三公主脸冻得红红的,犹挂着几道泪痕,瞧着可怜极了。青樱一摸她的手,也是冰凉,不知在廊下站了多久。雪蘅机灵,拿着自己的细棉帕子小心吸着三公主脸上的泪,不敢用力伤了她的皮肤。
皇帝见了女儿的可怜模样,不由大怒,“满宫的奴才都是死的不成!竟任由公主在外头站着!”
慧贵妃连忙道:“皇上,皇后娘娘正生产呢,可不能说‘死’字。”
三公主闻言泪涌得更凶了,牵着皇帝的衣袖哭道:“皇额娘她……皇额娘疼得厉害,儿臣好害怕——”
在皇后宫里,青樱也不好说什么,只将自己的手炉塞在三公主怀里,轻轻拭着她脸上的泪。
“皇上,外头这样冷,公主身上冰凉,只怕受了寒气,还是叫太医开些药来要紧啊!”
三公主只依着皇帝的膝盖瑟缩着,皇帝又是心疼、又是恼怒,“纵然皇后生产,你们也该照应好公主才是!”
慧贵妃是曾抚养过三公主的,虽面色有些古怪,但还是将她揽在怀里,拿自己的墨狐大氅披在她身上。
一面劝皇帝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骤然生产,一时顾不上公主也是有的。请皇上看在娘娘为您生育嫡子的份上,原谅她无心之举吧。”
皇帝冷笑了一声,并未再说什么,只是吩咐宫人将三公主带下去梳洗,又叫太医去请脉,自己闭目盘坐在榻上,不再理会众人。
过了一会儿,各宫妃嫔都陆续到了,便是舒妃身子不便,也遣了贴身宫女来问候,莺莺燕燕站了满屋子。皇帝都赐了坐,谁也不曾理会。只有令贵人心中不安,请了皇帝的旨意,往产房中陪伴皇后,才得了他几分笑脸。
如懿久不见皇帝,似是赌着气一般,远远避开皇帝,却忍不住偷眼去看。一旁的海贵人待她仍是殷勤,如懿却只盯着皇帝,不曾给她一个眼神。
其余人等皆是不敢说笑,连一口茶也不敢喝,只静静等着。
天色暗了下来,外头只闻皇后的痛呼声,始终不闻儿啼。皇帝耐不住,扬声叫了进忠进来,“皇后怎么还未生产?”
进忠弓着身小心道:“回皇上,太医说催产药不敢太烈,因此便慢些,这也是为了皇后娘娘的身子考虑。”
这是太医院的一贯作风,但皇后本就体弱,再这样耽搁下去,力气耗尽了恐有难产之祸。但谁又敢劝呢,若用猛药,皇后只怕更承受不住。陈太医是皇帝心腹,少不得要来请皇帝旨意,皇后性命如何,端看在她和嫡子之间,皇帝更在意哪个了。
果然便听陈太医在外头问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体力不济,若任由娘娘自然发动,皇嗣闷在腹中,只怕要不好。微臣请皇上旨意,是否要加大药量,为娘娘催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