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觉得不是什么好话,犹要辩解,却听高曦月道:“你不是说,我害得你早产。怎么只问九阿哥得天花一事,却不问这桩了。”
皇后脸色一僵,别过头去道:“本宫与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中清楚。”
高曦月放声大笑,语中尽是讽刺:“好一个无话可说!你敢说你到底是为什么早产吗?你怀九阿哥时已然三十四岁了,要不是你用了手段,哪能这么轻易就有了。什么早产,分明是你自己不能足月生产,却要赖在我头上!”
皇后茫然道:“本宫何时用了什么手段——”
一句话没说完,昏暗的角落里忽然站起一个影子,接着是熟悉的声音传来:“朕竟不知,朕的皇后、朕的慧贵妃,都是这般的狠毒心肠!”
皇帝刚一开口,皇后只觉遍体生寒,巨大的恐惧慑住了她的心神,早已忘了去反驳高曦月的话,木愣愣站着。
一旁的高曦月上前恭敬跪在皇帝脚下,平静道:“臣妾所知道的,已说尽了。臣妾不求皇上饶恕,只求皇上赐臣妾一死,不要连累臣妾的家人。”
说罢深深俯下身去,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皇后缓缓看向高曦月,还未从恐惧中抽离,一颗心怦怦地跳着,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跳到皇帝的面前,让他看看这颗心到底是黑是白。
“皇上,”皇后艰涩开口,舌尖竟然品出了不知从何而来的苦味,“高氏所说,皆是无稽之谈。臣妾没有做过。”
皇帝淡然地看着二人,似是厌恶到了极点:“原来所谓皇后、所谓贵妃,互相攀咬起来,也是这般不堪。”
皇后心中一急,伸手拽住了他曳在地上的袍角,止不住地流泪:“皇上!臣妾与您夫妻多年,何曾有过狠毒的时候?从前那些事,是臣妾管教素练不严,以至她与金贵人串通,借着臣妾的名头做了许多错事。可咱们的永琏,是素练害死的啊!”
听得“永琏”二字,皇帝心中亦是大恸,扬手便将衣袍从皇后手中抽走,指着摔在地上的皇后厉声道:“你还有脸提朕的永琏!事到如今你还想攀咬谁!素练既然害死了永琏,当年你为何不报与朕知晓?可见素练替你干了太多丑事,你不敢告诉朕,生怕朕看清了你的不堪!”
失去爱子,皇后何尝不心痛,欲向皇帝辩解一番,又实在恨自己没有发觉素练早已背主,生生害了自己的儿子,一时无言以对,只能俯在地上哀哀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