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敬公主低头轻笑,说起另一件事:“前段时日,科尔沁部来信说,达尔罕亲王思念幼子。额驸看了信便说要回科尔沁部小住,成婚近一年,还未到舅姑跟前拜过,我也不好推辞。”
青樱微微蹙眉:“要去科尔沁部容易,回京只怕不易。”
“我何尝不知,眼下虽为皇额娘守孝,可我也不好太霸道了……”
青樱心中也是无奈,两人新婚不久孝贤皇后便崩逝了,如今额驸尚未有妾室,已是人人称颂的好郎君了。若连回乡探望父亲这样的小小要求,和敬公主都要拒绝,夫妻之间真要生嫌隙了。
“即便是报给皇上知晓,想来皇上也不会反对。”
和敬公主颔首:“皇阿玛素来看重孝道,不仅不会反对,恐怕还会大加赞赏额驸的孝心。”
青樱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与其让额驸去告诉皇上,不如公主先求了皇上恩准省亲。再以与科尔沁部修好为由,请皇上赏赐于达尔罕亲王。如此,公主不仅是回乡探亲的儿媳,更是我大清示好于科尔沁部的使者。这就是让他们知道,公主不仅是他们的儿媳,更是让科尔沁部得皇上赏识的助力。”
和敬公主这才展露笑颜:“贞娘娘所言甚是!璟瑟受教了。”
说了这会儿子话,雪蘅进来禀报,说是章佳夫人求见。
和敬公主见状便告辞离去,青樱连忙请章佳夫人进来。
方才与众人向青樱行礼时,章佳夫人站得并不靠前,丝毫不因自己是青樱名义上的额娘而自矜身份。她见和敬公主行礼后并未告退,便猜想是在与青樱说私房话,于是特意等了一会儿才叫人通禀。
不等章佳夫人行礼,青樱已亲手将人扶了起来,歉疚道:“今日人多事忙,宫里这些小丫头不懂事,怠慢了夫人,夫人勿怪。”
章佳夫人忙道:“娘娘身边的姑娘们都是好的,是臣妇贪看宫中养的菊花,才迟了些。”
青樱扶着她坐下,亲自捧了茶,笑道:“夫人是本宫的长辈,她们再恭敬也不为过。”
章佳夫人连声道“不敢”,从青樱手中接过茶碗,说什么也不敢坐了。
青樱语中带着亲近之意:“许久未和夫人说话了,夫人站着,我怎么敢坐呢?”
章佳夫人闻言眼中一亮,喜得立马坐了,微微欠身道:“臣妇与承恩公都记挂着娘娘,只是怕娘娘刚晋了皇贵妃事忙,不敢贸然进宫拜见。今日远远见着娘娘气色极佳,臣妇也算放心了。”
青樱淡笑道:“多谢夫人与承恩公记挂。我在宫中多年,已是习惯了。”
章佳夫人轻叹一声,有明显的疼惜之意:“娘娘伴君多年,哪里容易呢?承恩公常说,他虽无能,但好歹能守着爵位安然度日。臣妇的两个儿子虽不争气,却是不会给娘娘添麻烦的。将来孙儿若能长成,门庭总不至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