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彬来得很快,他跪下请过脉,含笑道:“娘娘和龙胎一切安好。”
青樱思索再三,问他:“可知何时能生产?”
江与彬细算了算,道:“娘娘大约会在正月底生产,不过也说不准,早两日、晚两日都是有的,娘娘不必担心,您养得极好,若无意外必能平安生产。”
青樱似乎心事重重,又问:“江太医可知嘉嫔何时生产?”
江与彬想了片刻,斟酌道:“左不过是正月十五那几日,听说嘉嫔娘娘早期常有孕吐,或许会早些也说不定。”
雪蘅看一眼青樱的脸色,道:“早些生产?那不是早产吗?好好的怎么会早产呢。”
江与彬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妇人生产之日都是不定的,只能根据胎像大致推算。便如二位娘娘,有孕的时间不过相差半个月,一起生产也说不定。且九个月的胎儿与足月相差无几,并不算早产。”
听了他的话,青樱似是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低声道:“江太医家学渊源,是否知道有一种药,让人喝下去便会生产呢?”
江与彬疑惑道:“娘娘是说……催产?”
青樱紧紧盯着他,“江太医可有把握让本宫在除夕夜发动?”
江与彬不解道:“娘娘,龙胎到那时才将将九个月,虽说不算早产,但催产药伤身,若是有个万一,连龙胎也会受影响啊!”
青樱轻笑一声,“那就请江太医研制一个不伤身的方子,不要出现这个万一。”
江与彬脸上尽是为难之色,劝道:“不是微臣不肯出力,实在是催产之事凶险万分,不可能不伤身,还请娘娘三思啊!”
青樱冷冷道:“若其中有凶险,便是你不肯出力!为了本宫和这孩子的前程,也为了江太医你自己的前程,本宫一定要在除夕夜发动,赶在大年初一生下这个孩子,得一个贵子的名头。”
江与彬跪下道:“可即便微臣能想到这样的方子,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在那日让娘娘生产啊!娘娘身体康健,龙胎能瓜熟蒂落才是最好的,若强行催产,于娘娘日后的子息无益啊!”
青樱下定了决心,“若不能生下贵子,本宫生再多又有何用?江太医,事急从权,本宫不得不冒险。”她叹息一声道:“本宫知道是为难你了,但你若能替本宫办好这件事,我会亲自求皇上,让惢心早日出宫,并为你们赐婚。”
这样的诱惑江与彬根本不能抵挡,果然片刻后便听他坚定道:“微臣会竭尽全力,研制一副尽量不伤身的催产药,让娘娘得偿所愿!”
青樱满意地笑了,江与彬是有真材实料的,用他们的婚事做饵,不怕他不尽心。
雪蘅送走江与彬后,附在青樱的耳边道:“主子就这样相信江太医吗?如果他不能尽心……”
“所以你要替本宫寻几个稳妥的接生姥姥,江与彬到底是男子,产房里的事还要靠接生姥姥。内务府送来的虽老实,却不一定能替本宫着想。”
雪蘅略一思索,“主儿不如动用乌拉那拉家在宫中的人手,如今小阿哥不止是咱们永寿宫的指望,更是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希望呢。”
青樱挑起眉头,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你说得不错,也该让他们出些力。”
殿中燃着的炭盆噼啪作响,将永寿宫奢华的宫殿烘得温暖如春。
正殿桌上的自鸣钟到了时间,水面上的铜鸭叫了两声,又潜入水底。
青樱懒懒地窝在榻上,在暖意和孕晚期的疲累下昏昏欲睡,她抚着肚子想,嘉嫔汲汲营营只为了生下皇帝登基后的第一子,连青樱有孕的时日比她短也不愿放过,屡屡暗害,若非她警觉,早已中了嘉嫔的招。
雪蘅为青樱搭上一条厚厚的锦被,她就这样翻身睡去,贵子的名头被人夺走,嘉嫔会很愤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