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于是细数起宫中妃嫔：“纯妃有三阿哥，玫嫔有四公主。无子的妃嫔中，慧妃和娴妃位分最尊。然后便是三位贵人，皇上若看中她们做永珹的养母，升为嫔位也是好的。余者便是几位常在、答应，位分上就不适合抚养皇子了。”
皇帝听了道：“舒贵人就罢了，她刚进宫，年纪又小。”
青樱心念一动，试探道：“皇上这样宠爱舒贵人，说不定妹妹很快就有自己的孩子了呢。”
皇帝无所谓道：“她伺候朕的时日还短，有无子嗣只看天意吧。”
皇后道：“那么皇上属意谁呢？”
有这样的好事，皇帝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如懿，“娴妃久有资历，从前还抚养过永璜，想必能照顾好永珹。”
皇后闻言却为难道：“可永珹的生母金贵人……”
皇帝当即便有些不悦，“金贵人又如何，永珹是朕的儿子，何等尊贵！娴妃还会因金贵人嫌弃他不成？”
青樱连忙缓和道：“自然是不会的，想来娘娘也不是说娴妃姐姐会嫌弃，而是怕姐姐一边厌恶金贵人，一边疼爱四阿哥，心中为难。”
其实以如懿的性子，未必会苛待四阿哥，顶多是无视。
但皇后显然不愿叫她占了这个便宜，青樱又为何要成全如懿呢？
果然皇帝听了便犹豫起来，“贞嫔言之有理。”
皇后又故意提起慧妃，皇帝就更不同意了，她便顺势道：“那就只剩下婉贵人和愉贵人了。两位妹妹都是潜邸时便伺候皇上的，品行端正，请皇上决断吧。”
皇帝思索片刻道：“愉贵人……延禧宫也不宽敞，还是婉贵人吧。她侍奉朕多年，朕也有意晋她的位分，便晋为婉嫔，做永珹的养母。”
一想便知这是借口了，宫里还有几个空着的宫室，打扫出来给海兰住也不是难事。
只怕是海兰与如懿亲近，她得了养子，如懿却膝下空空。皇帝唯恐如懿伤心，才选了婉贵人吧。
无论如何，皇后算是达成了目的，笑道：“那臣妾要恭喜婉嫔了，皇上不如召婉嫔来，亲自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皇帝颔首，两人便知趣地领着孩子退下了。
回到住处，永珣人小觉多，在路上便睡着了。
青樱轻手轻脚将他放在耳房的小床上，再三叮嘱了乳母夜里要上心，方回了居所。
雪蘅帮着她卸去头上的首饰，一边道：“主子何必那样帮皇后呢，您也许久未侍寝了，今日本该是您留在九洲清晏的，皇后一句话就推给了婉嫔。”
青樱仔细摘下翡翠滴珠的长坠，抬眸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今日青樱原是细心装扮的，但她一见四阿哥，便知晓皇后有话要说，未能留宿也是意料之中。
青樱知道什么更重要，不会为这一夜的得失就记恨皇后和婉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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