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有些意外:“哦?竟是姐姐一手促成的?”
青樱也没有瞒她的意思:“总要有个人把消息透给太后,我又不愿意落这个不是,自然要挑一个人去。”
意欢拿扇子指她,忍不住笑:“姐姐,你可真是……娴妃本就不受皇上待见,这下皇上更要恼她了。”
青樱无辜道:“又不是我逼她向太后告密的,她自己要讨好太后,谁管得住她?”
意欢也叹:“娴妃是想岔了,在这宫里,终究还是要靠皇上。太后再尊贵,得罪了皇上,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青樱只是一笑,她们都没有说出口的是,皇帝也只能作为一时的依靠,在彼此间的情分消磨殆尽之前,最好寻个体面的方式退场。
如此,在被抛之脑后时,或许还有留存体面的可能。当然,青樱哪个都不想依靠,在皇帝对她的信任被疑心取代前,利落下手就是。
“以太后的心性,必然会求皇上保全端淑长公主。但无论皇上肯不肯,都不会喜欢太后一心为长公主考虑。”
意欢讽刺一笑:“咱们这个皇上啊,最见不得太后为了亲生女儿与他这个养子作对。太后一味去求,只怕更要引起皇上的逆反之心。”
“话虽如此,没有任何一个做母亲的能不求。皇上不可信,太后只会比我们更清楚,因此她不会与皇上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而是会选择用朝中大臣向皇上施压。偏偏皇上又最厌恶此举。”
意欢有些懂得:“太后是怕,倘若顺从了皇上,皇上真的会弃端淑长公主于不顾。”
这是一定的。
青樱也只能叹气,她已经提醒了太后,好生为长公主准备伺候的奴仆,太后如果有心,长公主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没有……
那就不是青樱需要负责的了,她能给皇帝出主意,也要太后不会拖后腿才行。准噶尔远在千里之外,长公主身边的人如果不得用,纵有再精妙的主意,也得先保住性命才能施展。
好在太后是个聪明人,得知消息后,几乎立刻就想起了青樱曾对她的劝告,压住了心里的躁动,没有立马闹到皇帝跟前,而是请了青樱来。
“皇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吧,当日你提醒哀家,为端淑选合适的人伺候,就是防着今日吧。”
青樱淡然道:“臣妾不过是一两句闲话罢了,哪里能想这么远。前朝之事臣妾也不懂,只知道长公主出嫁关系着大清和皇上的颜面,绝不能仓促简陋。”
太后定定地看着她,似是想要看到她心里去。回应她的只有青樱无懈可击的笑容,叫她几乎要疑心只是一场错觉。
然而,能从小小宫女登临后位,太后不相信她只是个简单的后宫妇人,这也是她当初选择听从青樱建议的原因。
“好,皇后既然说是闲话,那哀家就当是闲话吧。无论如何,是哀家欠你了一个人情。”
“呵,”青樱语带轻蔑,“总以为太后有多疼爱端淑长公主,原来长公主一条性命,也不过只是个人情啊!”
太后有些恼:“皇后刚才不还说只是闲话……”
青樱打断了她,眉目疏离:“臣妾愿意说是闲话,那就是闲话,如果不愿意——”
她看向太后的眼神竟有些冷:“太后方才的话,已经让臣妾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