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颔首:“去吧,万事有皇阿玛在,你好好养伤要紧。”
永珣乖顺应是,退了出去。
青樱上前握住皇帝的手,担忧道:“这真是无妄之灾,莫非木兰围场风水上有什么不妥?怎会接连生祸。皇上,不如让钦天监来看一看吧。”
皇帝冷笑一声:“只怕是有心之人所为。围场的马往日都好好的,怎么偏偏永珹骑了就有问题?皇后不必操心了,朕会派人去查。”
青樱微微一怔,知道皇帝此刻正是疑心大起的时候,当下也不多言,陪着他等太医出来。
过了许久,太阳都已落山了,陈太医才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不等皇帝发问便道:“启禀皇上,阿哥的脚踝伤得极重,微臣已尽力为阿哥接骨,但是否能养好,还要看天意。”
“这是何意?”
陈太医满头大汗:“皇上见谅,向来马踩伤都是极难救治的,若踏在胸膛,只怕是当场毙命,踏在腿上,便是终生的残疾。阿哥只伤在脚踝,可谓不幸中的万幸!”
青樱柔声道:“皇上别急,宫里有的是好药,用下去还怕没有效果么。如今性命无虞,便是伤得复杂,有这么多人精心伺候,养好也不是难事。”
皇帝也知道强求不来,心中不是滋味:“这孩子自小身子便不好,若再落下残疾……”
说再多,也不过是徒劳。
皇帝疲惫极了,挥退了青樱,将四阿哥送回了嘉嫔帐中。
事发突然,消息递到青樱跟前就被劫住了,因此嘉嫔见自己的儿子被人抬着回来,又是一场兵荒马乱。
这些都与青樱无关,谁的儿子谁心疼,看着永珣皮开肉绽的手,青樱自是心疼极了。
“怎么那么大的蛮力,硬要去拉那马?若是发狂伤了你,叫额娘怎么办?”
永珣摊着手:“已经不疼了,额娘别担心。也不是儿子善心大发,四哥到底是因躲避儿子才坠马的,他马下留情,儿子也不能不管不顾啊。”
青樱气结:“若不是他存了害人的心思,也不会自作自受。你心软,他却未必,只怕此刻还在后悔,为什么没有踩死你!”
永珣沉声道:“儿子手中有利箭,不会任由四哥摆布。”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以命相搏是莽夫行径。古有螳臂当车,你也想以身当马么!”
良久,永珣跪下,俯在青樱的膝头:“额娘,儿臣答应您,一定会爱惜自己的性命,不敢再拿自己冒险了。”
青樱叹了口气:“少年有奋进的斗志是好事,但凡事都要求一个稳字,你在你皇阿玛跟前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挑着他的疑心,可你说得太多了。”
论对皇帝心思的把握,青樱再老练不过。皇帝只需要一个引子,除此之外的任何动作,都会引得他反复揣摩。
“接下来,你就安心养伤吧,把你的话都埋在心里,好好看看额娘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