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刚要去拿暗格里的令牌,突然听见石台下面传来敲击声,像是有人在里面求救。他和陈雪合力移开石台,下面露出个方形的洞口,里面蜷缩着个人影,穿着赵磊的校服,右眼角的泪痣已经变成黑色,手背上的符号正在冒烟。
“峰子…… 救我……” 赵磊的声音虚弱,看到林峰的瞬间突然剧烈挣扎,“别碰我!它要出来了!” 他的身体突然弓起,皮肤下有东西在快速移动,像是有条小蛇在游走。陈雪突然将枫叶标本贴在他的额头,标本瞬间燃烧起来,赵磊发出痛苦的嘶吼,黑色的液体从他毛孔里渗出,在地面汇成个符号。
“这是镜像体在剥离。” 陈雪拉起林峰后退,指着洞口边缘突然浮现的符号,“我们得赶紧拿令牌离开,张教授快追来了。” 她的银戒指突然发出红光,指向最里面的暗格,那里的玻璃罐是空的,罐底刻着个齿轮形状的印记。
林峰伸手去拿最后枚令牌时,手腕突然被抓住,赵磊不知何时爬了出来,他的眼睛变成纯黑色,指甲长得像爪子:“你们不能走!要留在这里陪我!” 他的影子在地面拉长,化作无数只手抓住林峰的脚踝,往洞口拖去。
陈雪突然将青铜镜对准赵磊的脸,镜面反射的红光让他惨叫着后退。林峰趁机抓起最后枚令牌,七枚令牌同时发出金光,在石室中央组成个完整的七星阵。地面开始震动,墙壁上的暗格全部关闭,出口的方向传来石块坠落的巨响。
“这边!” 陈雪指着石室角落的通风口,栅栏已经生锈,用令牌一撬就开。两人爬进去时,听到赵磊的嘶吼变成了黑鸟的尖啸,无数片黑色的羽毛从通风口飘进来,粘在皮肤上像烧红的烙铁。
通风口通向钟楼的地下室,爬出来时,林峰看见地面上散落着无数面破碎的镜子,每个碎片里都映出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影,正对着他做出鞠躬的动作。陈雪的银戒指突然剧烈震动,指向地下室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的布条绣着乌鸦图案,与赵磊手腕上的纹身完全相同。
“门后就是镜像世界的出口。” 陈雪将七枚令牌塞进林峰手里,“用你的血激活它们,就能关闭通道。” 她的手背上突然浮现出符号,与赵磊之前的样子如出一辙,“我的时间不多了,快走吧。”
林峰刚要抓住她的手,陈雪突然后退撞在铁门上,身体开始透明:“我祖母当年没能关闭通道,现在只能靠你了。” 她的银戒指掉在地上,滚到林峰脚边,戒指内侧刻着行小字:“镜像世界的时间比现实快七倍。”
铁门突然被推开,张教授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放着片黑色的枫叶:“你们跑不掉的。” 他的后颈露出完整的七星印记,正在发光,“七星连珠还有十分钟,只要将这最后片枫叶放进镜像核心,就能完成永恒镜像。”
七枚令牌突然在林峰掌心发烫,他将令牌按在铁门的符号上,血滴在上面的瞬间,金光炸开,将张教授弹开。铁门开始缓缓关闭,陈雪透明的身影在光中向他挥手,嘴里说着什么,声音却被关门的巨响淹没。
当最后道缝隙闭合时,林峰看见张教授的身体化作无数只黑鸟,撞向正在关闭的门,羽毛粘在门板上,烧成黑色的灰烬。他低头看向手里的七枚令牌,发现上面的符号正在慢慢消失,最终变成光滑的青铜片,上面只留下片枫叶的印记。
地下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林峰摸索着找到楼梯,爬上去时,发现钟楼的大门敞开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泛白,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操场上,映出早起晨练的学生身影。
他走下钟楼,经过行政楼时,看见王警官站在公告栏前,正在用粉笔写着什么。走近发现他写的是串日期,最后个日期是今天,旁边画着个完整的七星符号。王警官转过身,警服干净整洁,袖口没有银白色的羽毛:“你来了,这是陈雪托我交给你的。” 他递过来个信封,上面的字迹娟秀,是陈雪的笔迹。
信封里装着片压干的枫叶,叶脉里的金属丝已经消失,背面写着:“镜像世界关闭,但守门人还在,小心镜子里的自己。” 林峰抬头想问什么,却发现王警官已经不见了,公告栏前只有早起的学生在看通知,没人注意到刚才的异常。
回到宿舍时,赵磊正坐在书桌前吃早餐,右眼角的泪痣已经消失,手背上的符号也没了痕迹:“峰子你去哪了?一晚上没回来。” 他的笑容和平时一样大大咧咧,只是说话时,林峰注意到他的影子在墙壁上做着不同的动作,正用手指在空气中画着符号。
书桌上的青铜镜碎片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本摊开的笔记本,上面画着图书馆阁楼的素描,角落里用铅笔写着:“1943 年 7 月 13 日,第七个实验体苏醒。” 林峰拿起笔记本时,发现纸页间夹着片黑色的枫叶,叶脉里的符号正在微微发光。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暗,林峰抬头看见天空中出现七个连在一起的光点,像是七星连珠的景象。他握紧手里的黑色枫叶,突然想起陈雪最后的口型 —— 她在说 “钟楼的钟摆里还有东西”。
宿舍门突然被敲响,赵磊跑去开门,门口站着个穿白大褂的人,胸前的校徽写着张教授的名字,他的手里举着个黑色的盒子,笑着说:“林峰同学,关于 1943 年的实验记录,我想和你聊聊。”
林峰的目光落在对方的手腕上,那里有个淡淡的乌鸦纹身,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而书桌的镜子里,他自己的后颈,七星形状的印记正在慢慢浮现,每个星点都闪着红光。
钟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诡异的节奏,像是有人在故意敲打,一下,又一下,敲在每个人的心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