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原本热闹的京城突然戒严。
水名司、天听卫、禁军、顺天府倾巢而出,挨家挨户的搜寻从南疆来的人。
近期百姓多涌入京城的缘故,每个进城的人都需要本籍证明,魏泰已经协同顺天府从进城记录里找出了南疆及其周边国度进京的百姓、商人姓名。
从搜出来的人里一一点名对应,进一步搜查行李、住处。
李如月躺在床上,等着李延回养心殿。
结果李延一直守到了天黑,盯着彭玉书给李如月烹药,又去李承泽寝殿陪了李承泽一个下午,看着他睫毛湿漉漉楚楚可怜的模样,一个劲儿叹气,训斥彭玉书和李承泽的奴才侍奉不够尽心尽力。
奴才们受了呵斥,都被李延赶了出去,寝殿就剩下李延和他,李承泽的心猛地跳快,一把掀开被子跑下床,拿了纸笔,手抖着蘸墨写字。
孙福通刚捧着茶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立刻加快脚步上前,将他手里的笔拿走。
“哎呀!三殿下……你……”孙福通回头看了眼李延,大脑快速运转,想到了辛子荣,忙道:“辛先生不是来看你功课的,殿下别紧张,好好休养……”
说着孙福通就把笔从他手中抽走,李承泽急的想要抢,李延顺着孙福通的思路也以为他是害怕辛子荣。
他叹了口气,起身走过来,孙福通转身挡住了桌子上李承泽写下的字。
李承泽一把抓起写了字的那张纸想给李延,却身体腾空,被李延捞进怀中。
“朕会跟辛子荣说,以后都不准他苛责你,书读成什么都不要紧,身子才是第一等要事!”
李延一边说着一边抱着他往床上走,孙福通一把抽走李承泽捏在手里的纸。
李承泽突然闹起来,在李延怀里挣扎。
“陛下,您让辛先生先回去吧,他在外面殿下心里不安呐!”
孙福通赶忙又说了一句,李延没有细想,吩咐:“你去说,让他先回家去。”
孙福通紧忙两步上去从他怀里把李承泽夺进怀中。
“陛下您知道辛先生的性子,今天的事情这么大,奴才哪说的动他!三殿下交给奴才就好……”
怀里的人被孙福通这样夺走,李延还愣了一下,李承泽被孙福通抱走的瞬间,挣扎的更加厉害,拳打脚踢。
李延被他这副样子闹的烦躁,停下脚步追问:“承泽,你到底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连孙公公也打呢?!”
李承泽哀求的看向李延,指着孙福通,然后拼命的挥手,想了想,又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想让李延明白孙福通想害他!
孙福通被他这一番比划弄的心惊胆颤,顿时汗流浃背,这时候顺子从外面进来,趁着李延还没理解到李承泽的意思,说道:“殿下是不是知道公主殿下被人害了,想见公主殿下?!”
李延回想了一下李承泽掐脖子的动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孙福通,带承泽去看看如月,让他知道他阿姐没事。”
孙福通被方才李承泽那一通比划吓的腿软了,虽然应了声,却挪不动路,顺子即刻上来从他怀里把李承泽抱走,双臂紧紧箍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转身快步走远的瞬间,低下头,在他耳边阴森警告:“想死吗?”
李承泽的身体僵住,回过头,泪眼模糊的望着李延越来越远的身影,绝望的闭上眼,泪水滚落。
路过辛子荣,顺子将李承泽的头扣在自己肩膀上,恭敬的颔首:“三皇子想见大公主。”
辛子荣盯着被顺子抱在怀里的李承泽看了片刻,若有所思。
进了李如月的寝殿,顺子看向藤子,藤子立刻会意让太监们把门关好,屏退了宫女,又上去帮着顺子按住李承泽,将他按跪在李如月的床畔。
李如月挥手。
顺子犹豫,却还是放开了他,也同时拉开了藤子。
李承泽跪在榻前,哭的抽噎起来,不敢看李如月。
顺子和藤子退到了帷幔外,李如月起身,捡起枕边的帕子,捏着李承泽的下巴,为他擦眼泪。
她的手靠近的时候,李承泽下意识的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