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军绿色的身影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张建军一记干脆利落的正蹬腿，脚尖停在一名年轻人胸前寸许，沉声道：“踢腿要借腰力，不是光靠腿劲瞎抡！看看你这架势，跟没吃饱饭似的，真遇到事，能顶个屁用？”
被训的年轻人脸涨得通红，连忙调整姿势，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王宝宝站在人群外围，静静看着。张建军的动作没有花哨，每一拳每一脚都直指要害，格挡时手臂转动的角度、出拳时重心的转移、步法移动的节奏，都透着一股经过千锤百炼的实战智慧，远比他想象的更精妙。
“这才是真正能保命的本事。”王宝宝心中暗叹，越发坚定了拜师的念头。
待一轮动作演练结束，张建军让众人休息，自己走到旁边拿起军用水壶喝了口茶。王宝宝见状，连忙上前，在离老者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张爷爷您好，我叫王宝宝，想向您请教格斗技巧。”
张建军放下水壶，抬眼打量着王宝宝。这年轻人站姿挺拔，眼神清亮，没有时下年轻人常见的浮躁，倒是让他多了几分留意。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我这不是武馆，不收徒弟。”
果然被拒绝了。王宝宝早有准备，却没有退缩，语气更加诚恳：“张爷爷，我不是来学花架子的。我需要一套能实战的格斗术，越快越好，因为我很快要带妹妹去一个不太安全的地方，我得保护她。”
他没有提及穿越之事，只说了最核心的目的——保护妹妹。这话里的急切与坚定，让张建军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保护妹妹？”张建军放下水壶，走到王宝宝面前，绕着他转了一圈，“你这身子骨看着还行，练过？”
“算是……自己摸索过一些强身健体的法子。”王宝宝含糊道，总不能说自己在修炼《虚无万象经》。
张建军伸出粗糙的手指，在王宝宝胳膊上捏了捏，又看了看他的手掌。指腹触到的肌肉紧实而有弹性，掌心虽有薄茧，却不是常年练拳留下的痕迹，更像是干重活磨出来的。
“底子还行，就是没章法。”张建军收回手，语气缓和了些，“你要学格斗术，是为了打架？”
“不是！”王宝宝立刻摇头，“我只想学会保护自己和妹妹，绝不用来惹事。”他想起刘建国的话，补充道，“昨天遇到小偷带刀闯进家，我虽然把人按住了，却也后怕得很。要是当时反应慢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半真半假，却最能触动当过兵的张建军。老兵最见不得弱小被欺负，尤其是牵涉到孩子。
张建军沉默了片刻，晨光落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映出几分复杂。他年轻时在部队里是格斗尖子，见惯了生死，退役后不愿一身本事埋没，才偶尔在公园指点些年轻人，教的都是最实用的保命功夫。但他脾气倔，非心术端正者不教，非肯下苦功者不授。
“我教的东西，很苦，也很糙，没有花架子，每一招都得往死里练才能出效果。”张建军盯着王宝宝的眼睛，“而且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学不会，就自己走人。”
王宝宝心中一喜，知道对方这是松口了，连忙再次鞠躬：“谢谢张爷爷！我不怕苦，一定好好学！”
“别叫我爷爷，我姓张，张建军。你叫我张叔就行。”张建军摆了摆手，对周围休息的年轻人道，“你们先自己练着，我带他练练基础。”
众人见张叔竟然要单独指点这个陌生年轻人，都有些惊讶，但也没人多问，各自散开练习去了。
张建军走到空场中央，沉声道：“格斗的根本，是‘活下去’。所以第一要学的不是打，是躲，是稳。你先站个格斗式我看看。”
王宝宝依言站定，学着刚才那些年轻人的样子，双脚分开与肩同宽，重心下沉，双臂抬起护在胸前。
“错！”张建军一脚踢在他后腿膝盖弯，“重心太靠后，转身不灵活！后腿膝盖微屈，重心放在两腿之间，像坐个小马扎，记住这种感觉！”
王宝宝膝盖一麻，连忙调整姿势，按照张建军说的，将重心压低，感觉下盘瞬间稳了不少。
“手臂！不是让你举着当靶子！”张建军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肘部下沉，手腕微收，护住太阳穴和咽喉，小臂要能挡住对方的直拳。眼睛看哪里？看对方的肩膀和脚步！别盯着拳头看，那是骗人的！”
他一边说，一边动手纠正王宝宝的姿势，手指敲打在他的关节处，力道不轻，却总能精准地指出错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