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的雪，比想象中更冷。
王宝宝一行人站在天门宫殿外的雪崖上，寒风卷着冰碴打在脸上，如同刀割。宫殿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通体由玄黑色的巨石砌成，殿顶盘踞的龙形雕塑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唯有双眼处闪烁着幽幽红光，像是蛰伏的巨兽在窥视着闯入者。
“这宫殿的符文不对劲，”步惊云指着殿墙，绝世好剑的剑尖在空气中虚点，“每一道符文都在吸收天地灵气，但转化出的能量却带着毁灭气息。”
聂风运转内力抵御着寒气，雪饮狂刀上凝结的冰花突然炸裂：“而且这些符文在移动，像是活的一样，刚才我看到东侧的阵眼，现在跑到西侧去了。”
王宝宝没有说话，而是闭上双眼，将虚无珠的力量扩散开来。刹那间，整座天门宫殿的能量脉络在他脑海中清晰呈现——那些游走的符文果然是活的，它们以一种诡异的韵律排列，形成一个巨大的吞噬阵法，不仅在吸收灵气，还在抽取昆仑山脉的地脉龙气，汇入宫殿深处的一个旋涡状能量核心。
而在那核心处，一缕微弱却顽固的龙元气息正与旋涡相连，正是帝释天的残魂！
“他在用阵法修补残魂，”王宝宝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而且这阵法的最终目的，不是修复，是献祭。”
“献祭？”第二梦抱着丫丫，用灵力为她挡住风雪，“献祭给谁？”
王宝宝指向宫殿深处的能量核心：“给阵法本身。或者说，给阵法连接的那个东西。”他能感觉到，核心处的能量波动极其混乱，既有风云世界的天地法则，又有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狂暴气息——与之前感知到的“混沌先兆”如出一辙。
丫丫突然指着宫殿顶端的龙形雕塑：“哥哥，那个石头龙在哭。”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龙形雕塑的眼眶处，并非红光，而是渗出了粘稠的黑色液体，顺着积雪滑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阵法反噬的迹象，”王宝宝沉声道，“帝释天控制不住这阵法了。他想借混沌之力重塑肉身，却被阵法当成了养料。”
“那我们现在进去阻止他？”聂风握紧雪饮狂刀，只要王宝宝一声令下，他立刻就能劈开殿门。
王宝宝却摇头：“现在进去，只会被卷入阵法的能量旋涡。这阵法的核心，需要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同源的力量才能破解。”他看向聂风与步惊云，“就像你们的‘摩柯无量’。”
聂风与步惊云同时一愣。“摩柯无量”是他们二人合力才能施展的终极奥义，聂风的至阴寒气与步惊云的至阳刚猛相互激荡，方能引动天地之力，可这与破解阵法有什么关系？
“这阵法的能量核心，一半是至阴的混沌死力，一半是至阳的混沌生力，”王宝宝解释道，“两种力量相互冲撞，才形成了旋涡。想要稳住它，必须用同样阴阳互补的力量去中和，强行压制只会让它爆炸。”
他取出虚无珠空间里的龙脉虚影，龙脉盘旋着飞向宫殿上空，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殿墙上的符文顿时躁动起来，黑色液体流淌得更快了。
“龙脉能暂时稳住阵法，但撑不了多久。”王宝宝看着聂风与步惊云，“你们必须在龙脉失效前，施展出真正的‘摩柯无量’，不是雏形，是完全融合你们二人意志与力量的奥义。”
聂风眉头紧锁：“可我们试过无数次，最多只能让两种力量短暂交融，根本无法完全融合。”
“因为你们心中还有‘分别’，”王宝宝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聂风，你总想着克制疯血，不敢完全释放至阴之力；步惊云，你执着于复仇，至阳刚猛中带着戾气。你们不信任彼此的力量，又怎能让力量真正合一？”
两人沉默了。王宝宝的话戳中了他们的要害。聂风确实因疯血而自卑，总觉得自己的力量是祸源；步惊云则习惯了独来独往，从未真正敞开心扉接纳同伴。
“试着放下，”王宝宝的声音带着一丝虚无之力的安抚，“想想你们为什么要练武？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压制什么，而是为了守护——守护想守护的人，守护这片天地。”
他指向雪崖下的第二梦与丫丫，丫丫正举着小木剑，对着宫殿的方向比划，小白则在她脚边警惕地低吼。“你们看，”王宝宝轻声道，“你们守护的，就在那里。”
聂风与步惊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丫丫认真的小模样，看到第二梦温柔却坚定的眼神，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松动了。聂风想起了聂家村的族人，想起了王宝宝的教诲；步惊云想起了步家庄的家仆，想起了与聂风并肩作战的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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