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价值不菲的红木方桌，被赵瑞龙用尽全身力气掀翻在地。
名贵的红酒，精致的菜肴，昂贵的餐具，全都混杂在一起，摔得满地狼藉。
“祁同伟！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
赵瑞龙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那副虚伪的笑容早已被狰狞所取代。
他一脚踹在翻倒的椅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没有我爸，你还在山沟里哭呢！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了？”
他疯狂地咒骂着，发泄着那股被羞辱、被蔑视的滔天怒火。
可是，骂完之后，涌上心头的，却是更深的恐惧和无力。
祁同伟那副平静到近乎怜悯的样子，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不怕祁同伟发火，不怕祁同伟跟他讨价还价。
他最怕的，就是祁同伟这副油盐不进，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说明，他手里最大的那张牌，已经失效了。
高小琴这张牌打出去，对方竟然毫无反应！
这怎么可能？
赵瑞龙跌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陈清泉绝对不能出事！
那个老东西知道的太多了！
一旦他扛不住，把那些事都吐出来，自己就完了！
既然请不动祁同伟这条疯狗……
赵瑞龙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一丝阴狠。
那就去请那个养狗的人！
高育良！
我就不信，你这个当老师的，也敢不给他爸面子！
……
省委三号院，高育良的家里。
深夜的别墅里一片安静，吴惠芬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刚熬好的，你下午没怎么吃东西，垫一垫吧。”
高育良坐在餐桌前，点了点头，拿起勺子。
粥的温度刚刚好，他才吃了一口。
“叮铃铃——”
客厅里，手机响了，打破了这份宁静。
高育良放下勺子，起身走过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祁同伟。
他接起电话。
“高老师，是我，祁同伟。”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高育良的语气很平和。
“刚跟赵瑞龙见了一面。”祁同伟的话很直接，“陈清泉的事，他想让我捞人。”
高育良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陈清泉和他有很深的勾结。他在我那里吃了瘪，碰了一鼻子灰，他下一步，肯定会去找您。”
“老师，我跟您说一声，让您心里有个准备。”祁同伟的声音顿了顿，“他要是打过来，您要是实在拉不下脸，直接把电话关机就行了。”
这句话，既是体谅，也是一种默契的试探。
“我知道了。”高育良缓缓吐出四个字。
电话挂断。
高育良拿着手机，还没走回餐桌。
手机屏幕，又一次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赫然跳动着三个字——赵瑞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