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连忙应是，端起茶杯，心中却有些忐忑。
礼物是收了，但生意能不能做成，还得看这位财神对珍宝阁现在的货品感不感兴趣。
林珺然缓缓展开那卷珍宝阁目录，神识如流水般扫过玉简中的万千商品。
玉简里是珍宝阁天安城分号的所有库存目录，从黄阶的普通的东西到地阶的稀有宝物。
分门别类，图文并茂，还有详细的介绍和价格。
她直接跳到了地阶部分。
灵植什么的，她只勾选了自己空间没有的种类，符箓丹药更是一个都没有选。
她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宝器上面。
地阶下品：一百五十二件。
地阶中品：九十八件。
地阶上品：七十二件。
总计三百二十二件。
天阶……
仍旧没有天阶。
不过想想也是，她只是几百年没有回宗，又不是几十万年。
远远到不了沧海桑田这个程度。
林珺然一一看过去。
法衣、法杖、飞剑、炉鼎、护甲、玉佩、戒指、项链、耳坠……
各种类型，各种款式，琳琅满目。
她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在逛前世的购物网站，就这么看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然后，她放下玉简，抬眼看向杜仲，唇角微扬：
“不愧是杜掌柜，天安城珍宝阁的宝器可比上次我去明月城那次还漂亮。”
杜仲心中一喜，连忙道：
“仙子过奖了。这些年阁里一直在搜罗各地的珍品，就是希望能让仙子这样的贵客满意。”
林珺然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说：
“既然你如此有诚意，玉简里除了勾选的灵植那些外，地阶以上的所有宝器，我都要了。”
杜仲:！！！！！
杜仲手中的茶杯轻晃，茶水险些洒出。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珺然：
“仙、仙子是说……所有地阶以上？”
“怎么？”
林珺然挑眉:
“杜掌柜接不了这单生意？”
“接得了！接得了！”
杜仲连忙放下茶杯，激动得手指微颤，差点把茶杯打翻。
他接过玉简，稳住心神，迅速计算出价格：
“地阶宝器共三百二十二件，其中下品一百五十二件，中品九十八件，上品七十二件。”
“灵植与材料总计一百二十六种。其中……”
“总计约……一千二百二十七万六千极品灵石。”
林珺然只是漫不经心地点头道:
“嗯，就从这里扣吧。”
她手指一翻，一张金色的晶卡出现在手中。
杜仲看到那张卡，眼睛里笑意更甚。
正是因为这张卡，使得他与财神有了缘分。
他双手接过金晶卡，小心翼翼地问道：
“仙子，那这些商品，是现在就要，还是？”
“不急。”
林珺然又拿起那卷琼楼玉宇的食谱，翻了翻:
“这上面的菜，每日午时、酉时各送一席到琉璃阁，先定一百年。”
琼楼玉宇是天安城最贵的酒楼，一席菜至少要上三千上品灵石。
每日两席，一年就是两万多极品灵石，一百年，两百多万。
两百多万极品灵石，一次付清。
杜仲此刻已是喜形于色，连连应下：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安排！保证每日准时送到，菜色绝不重样！”
这一单下来，他今年的业绩直接超额完成，说不定还能往上升一升。
但很快，他脸上的喜色又转为踌躇。
他搓了搓手，斟酌着开口：
“其实……不瞒仙子，小人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说。”
林珺然端起茶，示意他继续。
杜仲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严肃：
“天安城分号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虽然靠着天安城的人流量，勉强维持，但比起明月城、中洲城那些大分号，还是差得远。”
“小人就想在这里举办一场拍卖会，以振声威。拍卖一些稀世珍宝，吸引各方势力前来，打响天安城分号的名气。”
他顿了顿，面露难色：
“只是……能镇得住场子的天阶宝物，至今未有合适的。不怕仙子知道，小人今日前来，除了拜访您，也是为了这件事来求仙子您。”
他抬眼看向林珺然，目光恳切：
“像当初寿元果那种极品的天材地宝，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小人愿意出高价购买。若仙子想要寄卖，也是可以的。”
“虽然免去全部抽成，小人可能无法做主。但是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您一个最低的抽成点。”
杜仲说完，紧张地看着林珺然。
话未说完，林珺然已轻笑出声。
那笑声清脆，带着点玩味，又带着点愉悦。
一笔灵石还没花出去呢，就又有人送来了进账。
这灵石啊，怎么越花越多呢？
烦恼，真是烦恼啊。
她广袖轻拂，三个玉盒无声落在紫檀桌上。
盒身朴素无华，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普普通通，却隐隐有灵光自缝隙溢出。
“打开看看。”
林珺然淡淡道。
杜仲屏息上前，小心翼翼打开第一个玉盒。
盒盖掀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玉盒里，三枚拳头大小的果实静静躺着。
寿元果！
杜仲倒吸一口凉气。
当年明月城拍卖会，一枚寿元果拍出了八百二十万极品灵石的天价，引起整个修仙界的轰动。
那枚寿元果就是他经手的，所以他比谁都清楚这东西的价值。
对于寿元将尽的老怪物来说，这是比任何宝物都珍贵的东西。
杜仲的手微微发抖，他强压住激动，打开第二个玉盒。
玉盒里是十枚枣子大小的果实，通体赤红，表面有银色的雷纹缠绕，隐隐有电光闪烁。
“这是雷击火枣？”
一枚雷击火枣，能淬炼肉身，助炼虚以下的修士突破一个到两个小境界。
“是万年雷击火枣。”
林珺然更正道。
十枚万年雷击火枣，价值虽然不如寿元果，但也是稀世珍宝。
杜仲深吸一口气，打开第三个玉盒。
玉盒里静静躺着一个玉瓶，瓶身是半透明的羊脂白玉，隐约能看到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
他打开玉瓶的塞子。
瞬间，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生机气息弥漫开来。
只闻了一息，杜仲就觉得身体年轻了好几岁，体内的生机完全被调动了起来。
“这！这是……”
“这是地心灵液，天阶下品。”
林珺然淡淡道。
杜仲不是没有见过地心灵液。
作为珍宝阁的掌柜，他见过、经手过的天材地宝不计其数。
地心灵液虽然珍贵，但也不算特别罕见。
可是像这瓶的品质，那他是真没有见过。
这浓度，这纯度，这生机气息……
哪里是天阶下品，说是天阶上品也能评得上！
不，就算是天阶上品的地心灵液，也没有这么精纯的生机！
林珺然就算知道杜仲的想法也不会惊讶。
空间出品，能差到哪里去？
差不到哪里去，知道吧。
没有那个实力。
杜仲捧着三个玉盒，双手微微发抖。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仙子……这三样宝物，您都要拍卖？”
“嗯。”
林珺然重新窝回沙发，端起奶茶:
“寿元果，当年明月城拍卖会，我记得最后成交价是八百万极品灵石一枚？”
杜仲点头如捣蒜：
“是，是。上次那枚确实拍出了八百二十万。”
林珺然点了点头：
“雷击火枣……”
她想了想：
“这个和寿元果，我就都不寄卖了，按照你们的起拍价，卖给珍宝阁。”
杜仲一愣：
“卖给珍宝阁？”
“嗯。”
林珺然似笑非笑，道:
“好歹相识一场，也得让杜掌柜赚些灵石，不是吗？”
寿元果起拍价一般是五百万，一枚雷击火枣起拍价三十万。
珍宝阁买下后，拍卖出去能赚几百万的差价。
这确实是送钱给杜仲赚。
杜仲闻言，眼眶一热，连连感谢：
“多谢仙子！多谢仙子！小人定不负仙子厚望！”
林珺然摆了摆手：
“至于地心灵液……”
她顿了顿：
“我这瓶地心灵液，只要魂魄未曾离体，哪怕是渡劫期修士，也能把命给救回来。”
“依我看，这瓶地心灵液，你未必留得住。干脆寄卖吧。”
杜仲闻言，浑身一震，捧着玉盒的手猛地收紧。
能救渡劫期修士的命的地心灵液。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整个中洲，所有站在修行界巅峰、却因旧伤难愈而闭死关的老怪物们，都将为这瓶灵液疯狂。
这瓶灵液的价值，无法估量。
杜仲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将三个玉盒放在桌上，后退三步，深深一躬：
“仙子大恩，小人铭记在心。这三件宝物，无论买卖，珍宝阁必倾尽所有护其周全。至于地心灵液……”
他直起身，目光坚定：
“仙子放心，小人以神魂起誓，绝不让任何人通过此物追踪到您身上。拍卖会的一切信息，都会严格保密，买家的身份也会经过多重验证，确保不会泄露。”
林珺然看着他眼中那抹决绝，唇角微弯。
她倒是没想这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