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本该是三界盛事的婚礼,最终却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收场。东华帝君是否能撑过这致命的秋水毒?凤九心中的创伤又该如何弥补?青丘与东华之间的裂痕,又能否修复?一切,都是未知……
东华帝君昏迷不醒,周身寒气逼人,秋水毒如附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仙元。凤九抱着他冰冷的身体,方才所有的委屈、愤怒、绝望,在这一刻似乎都被一种更深沉、更本能的恐惧所取代——她怕他就此离她而去。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一遍遍用自己的掌心去温暖他冰冷的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帝君,你不准死!听到没有!你还没有娶我,你答应过我的……你不准食言!”
夜华与连宋对视一眼,皆是叹了口气。白浅看着凤九这副模样,心中纵有万般怒火,此刻也只能压下。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凤九的肩膀:“小九,先别哭了。当务之急是救东华,他……他现在情况很不好。”
凤九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白浅,又看了看怀中气息奄奄的东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小心翼翼地将东华交给重霖和夜华搀扶,自己则站起身,尽管双腿依旧沉重,但眼神却已恢复了几分清明。
“姑姑,夜华君,连宋君,”凤九的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却异常平静,“此地不宜久留,请先将东华送回九重天太晨宫,那里有他惯用的灵药和阵法,或许能暂时压制住毒性。”
白浅皱眉:“送回太晨宫?他做出这等事,难道还想让我青丘女君……”
“姑姑,”凤九打断她,目光落在东华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旁人难懂的执着,“他是为了救人才耽误了婚期,也是为了不毁弃与我的婚约,才会身中剧毒。他有错,错在未能及时通知,让我空等,让青丘蒙羞。但……他亦用性命证明了他的选择。”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在他醒来之前,我不会离开他。我要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这句话,既是说给众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心灰意冷吗?有过。在得知他为了姬衡而去魔族,在碧海苍灵从日出等到日落时,那份绝望几乎将她淹没。但当看到他一身浴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赶来赴约,倒在她面前时,所有的怨怼似乎都在瞬间崩塌了。她无法否认,自己心底深处,依然爱着这个让她欢喜让她忧的男人。
她不能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离开。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亲自守着。
白浅看着凤九眼中的坚定,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这孩子,跟你母亲当年一样,倔得很!随你吧!不过,小九你记住,你是我青丘的女君,无论何时,青丘都是你的后盾!若他醒了之后给不了你交代,或者……或者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姑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夜华也道:“凤九放心,东华的伤势,我会尽力相助。秋水毒虽烈,但以他的修为,若能及时得到妥善救治,未必没有生机。”
连宋亦点头:“我也会立刻派人去搜罗三界奇珍异草,务必找到能解秋水毒的药材。”
凤九对着众人深深一揖:“多谢姑姑,多谢夜华君,多谢连宋君。”
随后,她转身,重新回到东华身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冰冷的手指,与重霖一起,护送着昏迷的东华,踏上了前往九重天太晨宫的祥云。
嫁衣依旧鲜红,只是沾染了些许尘土与血迹,如同她此刻的心绪,一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一半是前路未卜的忐忑。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不知道东华能否醒来,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这场饱经磨难的情缘,最终会走向何方。
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选择留下。守在他身边,看着他,等着他,直到他睁开眼睛,给她一个迟来的解释,或是……最坏的结局。太晨宫的路,漫长而寂静,凤九的心,却前所未有的沉静。她的身影,与昏迷的东华一起,消失在云海深处。青丘众人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神色各异,唯有一声叹息,飘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