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晨宫内,香炉里的龙涎香静静燃着,青烟袅袅,带着安神定魂的气息。东华帝君翻书的手指微微一顿,那莫名的心悸感又来了,比刚才更清晰了些。他抬眸望向窗外,太晨宫万年不变的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奇怪。”他低喃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自他从碧海苍灵入主九重天,执掌天规以来,早已心如止水,万万年未曾有过这般不受控制的情绪波动。是魔族有异动?还是四海八荒哪位上神又捅了篓子?他略一思索,觉得都不像。魔族被他打怕了,这些年安分守己;至于上神们……有连宋那厮在,天大的事也能先给他捅到天君面前去。
他放下古籍,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目光越过宫墙,望向云海翻腾的远方,隐隐似乎能看到东南方向,那片属于青丘的地界,灵气充沛,生机勃勃。
“青丘……”他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许久未曾踏足那片土地了。自从……自从凤九那只小狐狸从太晨宫离开,他便鲜少再关注那里的消息。
而此刻,青丘狐狸洞。
凤九看着白浅和折颜那副“计谋得逞”的表情,只觉得头皮发麻,背后的狐狸毛都快竖起来了。“姑姑!折颜上神!你们……你们可不能这样!”她急得快要哭出来,“滚滚还小,东华他……他未必会认啊!”
白浅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淡定:“小九,你放心。东华那厮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骨子里不是那等不负责任的神仙。再说了,滚滚是他的亲骨肉,血脉相连,他不认也得认!”
折颜在一旁煽风点火,手里还摇着他那把破扇子:“就是就是。你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迟早要面对的。依我看,就让阿离那孩子跑一趟,把滚滚带去太晨宫,往东华面前一放,保证他立马没辙。”
“可……可阿离他……”凤九还想争辩,却见白浅已经扬声喊了:“阿离!”
不一会儿,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便从外面跑了进来,正是天孙夜华和白浅的儿子,阿离。“娘亲,姐姐,折颜上神!”阿离甜甜地喊着,眼睛骨碌碌地转,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谈话,一脸兴奋,“娘亲,你们是说,要让我带滚滚去见东华帝君吗?”
白浅点头:“正是。阿离,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带着滚滚,去太晨宫找东华帝君,就说……就说是青丘给你送来的小玩伴。”
“好耶!”阿离拍手叫好,“保证完成任务!滚滚,我们走!”说着,便一溜烟跑去找他的新玩伴白滚滚了。
凤九:“……”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没过多久,阿离便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眉眼间依稀有几分东华帝君影子的小男孩回来了。那小男孩穿着一身蓝色的小衣裳,脸蛋圆圆的,眼神清澈,正是凤九的儿子,白滚滚。
“娘亲,凤九姐姐,我们准备好了!”阿离神气十足地说道。
白滚滚似乎还不太明白要去哪里,只是好奇地看着众人,然后仰起小脸问凤九:“娘亲,我们要去哪里呀?”
凤九蹲下身,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眼圈微微泛红:“滚滚,你跟着阿离舅舅,去一个地方见一位……一位很重要的人。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嗯!滚滚会听话的!”白滚滚乖巧地点点头。
看着阿离牵着白滚滚的小手,蹦蹦跳跳地消失在视线里,凤九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九重天,太晨宫。
东华帝君正对着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试图平复那莫名的心悸。忽然,殿外传来小仙娥略显慌张的声音:“帝君,天孙殿下求见,还带着一个……一个小仙童。”
东华眉头微蹙:“阿离?他来做什么?”他记得前几日阿离才跟着白浅来过九重天,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小小的身影便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正是阿离。“东华帝君爷爷!”阿离甜甜地喊道。
东华看着他,神色缓和了些许:“何事?”
阿离却不卖关子,而是侧身让出身后的白滚滚,得意洋洋地说道:“东华帝君爷爷,你看!这是我给你带来的小玩伴,他叫白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