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验货吗?

第2章 暗牢血影

“能。”钟夏夏扶着墙站起来。腿在抖,但她强迫自己站稳。

洛景修打量她一眼。

“换身衣服。”他从角落拖出个包袱,扔给她。里头是套宫女服饰。

浅绿色襦裙,素色褙子。还有双软底布鞋。

钟夏夏没问衣服哪来的。快速换上,把头发挽成宫女样式。

“走吧。”洛景修推开牢门。

走廊里躺着两个狱卒,昏迷不醒。洛景修跨过他们,钟夏夏跟上。

两人走出天牢。

夜风灌进来,冷得像刀子。钟夏夏打了个寒颤,裹紧衣衫。

外面是片空地。

月光洒下来,照亮高墙和了望塔。远处有巡逻队灯笼光芒晃动。

洛景修拉着她躲到阴影里。“跟着我。”他低声,“别出声。”

他贴着墙根移动,像只猫。钟夏夏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踩在他脚印上。

两人穿过空地,翻过一道矮墙。墙后是条窄巷,堆满杂物。洛景修熟门熟路,左拐右绕,最后停在一扇小门前。

“这里通往后宫。”他低声,“进去之后,往东走三百步,是永寿宫偏殿。那个太监住偏殿后头的耳房。”

“你怎么知道?”

“我查过。”洛景修推开门,“但那里已经被人清理过了。你去,是碰运气。”

钟夏夏没说话。她闪身进去。

门后是条狭窄通道,两侧是高墙。月光被挡了大半,只有头顶一线天光。

她按洛景修说的方向走。数着步子——一百,两百,三百。永寿宫到了。

宫殿在月光下显得阴森。朱红大门紧闭,门前挂着白灯笼——太后在为先帝守孝。

钟夏夏绕到偏殿。耳房在偏殿后头,是排低矮平房。她找到第三间,门虚掩着。

推门进去。屋里很黑,弥漫着霉味。她等眼睛适应黑暗,才看清屋里陈设。

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

地上有拖拽痕迹——是尸体被拖走时留下的。

钟夏夏走到柜子前,打开。里头空荡荡,只有几件旧衣服。她摸了摸柜板,没发现暗格。

桌子抽屉也空了。床上被褥凌乱,她掀开被子——底下有片碎纸。

很小,边缘焦黑。是烧过的纸,但没烧干净。钟夏夏捡起碎纸,对着月光看。

纸上残留半个字:“羌”。西羌?

她想起前世。西羌使节每年进贡,都会私下接触某些官员。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就当不知道。

这个太监,接触过西羌人?她把碎纸收好,继续搜查。

在床底下摸到个硬物——是枚铜钱。

普通的铜钱,但边缘磨得发亮。经常被人摩挲。钟夏夏翻看铜钱。

正面是“景和通宝”,背面……有个刻痕。很浅,像用指甲划的。是个“康”字。康王。

钟夏夏心脏狂跳。她把铜钱也收好,正要离开,忽然听见脚步声。

很轻,但很快。朝耳房这边来了。她闪身躲到门后,屏住呼吸。

门被推开。一个人影闪进来,手里提着灯笼。

是个太监,穿着深蓝袍子。他举着灯笼四下照,嘴里喃喃自语。

“应该还有……主子说还有……”他在找东西。

钟夏夏盯着他背影,认出这是永寿宫的管事太监,姓李。

前世她见过几次,是个油滑角色。李太监走到柜子前,蹲下来,敲了敲柜板。

咚咚声空洞。有暗格。他掀开柜板,从底下摸出个小木盒。打开,里头是几封信。

“找到了。”他松口气。正要收起木盒,钟夏夏从门后扑出来。

金簪抵住他后心。“别动。”李太监僵住。

“谁、谁……”“转过来。”钟夏夏低声。

李太监慢慢转身,看见钟夏夏的脸,瞳孔骤缩。

“你、你是……”

“别管我是谁。”钟夏夏盯着他,“告诉我,盒子里是什么?”

“没、没什么……”李太监眼神闪烁,“就是些旧信……”

“旧信值得你半夜来偷?”钟夏夏簪尖刺入皮肉,“说实话。”

李太监疼得龇牙。“是、是主子要的……”“哪个主子?”

“康、康王……”钟夏夏心脏一沉。康王。

果然是他。“信里写的什么?”

“不、不知道……”李太监摇头,“我只是奉命来取……”

“奉谁的命?”

“康王府的赵先生……”赵先生。

康王府幕僚,赵庸。前世康王谋反案里,这个人也是主谋之一。

钟夏夏盯着李太监。“那个暴毙的太监,是你灭口的?”

“不、不是我……”李太监脸色煞白,“是赵先生派人……”

“为什么灭口?”

“因为……因为他偷了虎符……”李太监喘着气,“想、想敲诈康王……”

钟夏夏冷笑。“敲诈?一个太监,敢敲诈亲王?”

“他、他有证据……”李太监说,“康王和西羌往来的证据……”

西羌。又扯到西羌。钟夏夏盯着木盒。“证据在盒子里?”

“应、应该是……”

“打开。”李太监颤抖着手打开木盒。里头是几封信,还有……半块玉佩。

玉佩雕着蟠龙纹,但只有一半。断裂处很整齐,像是故意摔碎的。

钟夏夏拿起半块玉佩。对着月光看——纹路和洛景修那枚虎符,一模一样。

是虎符的另一半“这玉佩哪来的?”她问。

“不、不知道……”李太监说,“死掉的太监藏着的……”

钟夏夏收好玉佩和信。“你可以走了。”李太监一愣。

“真、真的?”

“真的。”钟夏夏收起金簪,“但如果你敢说出去……”

“不敢不敢!”李太监连滚带爬逃出去。脚步声渐远。

钟夏夏站在原地,盯着手里半块玉佩。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虎符,西羌,康王,还有……宫里那个“主子”。

到底是谁?她把东西收好,离开耳房。按原路返回,穿过窄巷,翻过矮墙。洛景修还在老地方等她。

“找到了?”他问。钟夏夏把东西递给他。

洛景修看完信和玉佩,脸色阴沉。

“康王和西羌勾结。”他低声,“这些信是往来密函。约好下个月十五,西羌派兵骚扰边境,康王趁机请战,接管北境兵权。”

钟夏夏心脏狂跳。“他想夺兵权?”

“不止。”洛景修收起信,“他想借西羌之手,除掉我父亲。然后自己当镇北王。”

好毒的计。钟夏夏盯着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回北境。”洛景修说,“把这些证据带给我父亲。让他早做准备。”

“那你父亲会信吗?”

“会。”洛景修扯了扯嘴角,“因为他早就怀疑康王了。”他转身要走,又停住。

“钟夏夏。”

“嗯?”

“谢谢你。”他说,“这些证据……救了我全家。”钟夏夏没说话。

她看着洛景修消失在夜色里。然后转身,走回天牢。

狱卒还没醒。她躺回干草堆,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些信的内容。

康王和西羌约定:下月十五,西羌佯攻边境。康王趁机请战,接管北境三十万大军。

然后……里应外合,拿下北境。再然后……逼宫。

钟夏夏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渗出血。

她得阻止。不是为了洛景修,不是为了镇北王府。

是为了她自己。如果康王得逞,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她。

因为她是知情人。窗外的天渐渐亮了。

东方泛起鱼肚白。钟夏夏坐起来,整理衣衫。

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牢门开了。两个狱卒走进来,看见她,愣了一下。

“还没死?”钟夏夏抬头。

“让两位失望了。”狱卒脸色一变。

正要发作,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太监走进来,捧着圣旨。

“钟夏夏接旨——”所有人跪下。太监展开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刺杀案疑点重重,着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司会审。嫌犯钟夏夏暂押宫中专室,准其戴罪立功,协助查案。钦此。”

圣旨读完,牢房里死寂。狱卒脸色煞白。

钟夏夏伏在地上,掌心渗出冷汗。赢了。暂时赢了。

太监收起圣旨,走到她面前。“钟姑娘,跟咱家走吧。”

钟夏夏站起来。狱卒解开她铁链。她跟着太监走出天牢,穿过庭院。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她心里,一片冰凉。

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厮杀,还在后面。她回头看了一眼。

天牢黑黢黢的洞口,像张开的嘴。等着吞噬下一个进去的人。

而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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