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验货吗?

第9章 世子彻查

火盆炸开那声闷响震彻书房。洛景修踹翻炭盆,烧红木炭滚落一地。

火星溅上他袍角,布料焦黑冒烟。他没管,只盯着手中破译的密文。

北狄文字扭曲如蛇,记载着当年战役细节。

雁门关,七年前,大雪封山那夜。三千靖军被困山谷,狄军设伏围杀。领兵将领是靖国世子洛景修,那年他刚满十八。

密文记载他如何突围,如何中箭。

如何被一个黑衣人救下,两人跌落悬崖。

最后一行小字刺进眼底:七公主务必亲手诛杀靖国世子,取其心尖血祭旗。

墨迹暗红,像干涸的血。

洛景修攥紧密文,纸角撕裂。他转身看向跪在厅中的嬷嬷,那老妇缩在地上发抖。“这密文……从哪来的?”

嬷嬷磕头,额头砸地咚咚响。

“老奴不知……真的不知……鞋底夹层是入府前就缝好的……”

“入府前?”洛景修蹲下身,“你是七年前入府的,正好是雁门关战役之后。谁引荐的你?”

嬷嬷眼神闪烁,嘴唇哆嗦。

洛景修抽出匕首,刀尖抵住她脖颈。“说。”

“是……是陈嬷嬷……”老妇哭出来,“她引荐老奴入府,说每月给三两银子,只需往鞋底塞点东西……”

“塞什么?”

“老奴不知……每次都是封好的油纸包……老奴不敢看……”

洛景修割开她鞋底,夹层里掉出更多油纸包。他拆开一个,里面是京城禁军布防图。拆开第二个,是洛景修日常行程。

第三个油纸包格外厚。

展开是张画像,画中女子眉眼清冷。钟夏夏十六岁时的模样,穿着北狄公主服饰。画角题字:吾女夏夏,及笄之礼。

笔迹他认得。

是狄王的字。

洛景修盯着那幅画像,忽然想起很多细节。钟夏夏从不戴耳饰,因为耳洞是北狄公主出生就穿的。她左手使剑,因为右手腕有旧伤。

她睡觉时总蜷缩身体,像胎儿姿势。

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陈嬷嬷在哪?”他问。

嬷嬷抖得更厉害。“三年前……病逝了……”

“真巧。”洛景修收刀起身,“传令,查封陈嬷嬷所有住所。搜她遗物,查她亲属。还有——”

他看向门外亲兵。

“把世子妃所有仆从押过来,分开审。”

亲兵领命退下,书房很快站满人。十二个丫鬟,八个仆役,两个厨娘。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惊恐,有人开始抽泣。

洛景修坐在主位,慢慢擦匕首。

刀身在烛光里泛着寒光,映出他冰冷的脸。“我知道你们中有细作。”他开口,嗓音很轻,“现在站出来,我留全尸。”

无人应答。只有压抑的啜泣声。“很好。”洛景修点头,“那就一起死。”

他挥手,亲兵上前捆人。丫鬟们尖叫挣扎,仆役跪地求饶。书房乱成一团,烛火摇晃影子乱窜。

钟夏夏冲进来时,看见这幕。

她刚沐浴完,长发还湿着披在肩头。看见满地狼藉愣住,随即眼神冷下去。“洛景修,你发什么疯?”

洛景修没看她,只盯着手中画像。“认识吗?”他将画像甩过去。

钟夏夏接住画像,展开时瞳孔骤缩。指尖抚过画中女子脸庞,抚过那身北狄服饰。十六岁生辰那日,娘亲亲手为她穿上这身衣裳。

说:夏夏,记住你是谁。“这画哪来的?”她声音发颤。

“你嬷嬷鞋底搜出来的。”洛景修起身走向她,“还有密文,记载雁门关战役的密文。最后一行字,要我命。”

他停在她面前,俯视她。“钟夏夏,你进我府中七年。”他扯嘴角,“是为杀我,还是为别的?”

书房死寂,只剩烛火爆裂声。

钟夏夏盯着他眼睛,想找出演戏痕迹。可那双眼里只有冰冷,像冻住的深潭。她攥紧画像,纸角硌疼掌心。

“若我要杀你,早动手了。”

“也许你在等时机。”洛景修逼近,“等我放松警惕,等我彻底信任你。等我……”他捏住她下巴,“爱上你。”

最后三个字说得极轻,像毒蛇吐信。

钟夏夏拍开他手,画像扔进火盆。纸张瞬间燃起,火光映亮她侧脸。“那你现在杀了我。”她抬眼,“趁我还活着,趁你还能杀。”

洛景修盯着火盆里燃烧的画像。

画中女子在火焰里扭曲,笑容狰狞。他忽然抽出匕首,刀锋抵住她心口。“你以为我不敢?”

刀尖刺破衣料,触及皮肤。

冰凉金属贴着温热血肉,只要往前半分就能刺穿心脏。钟夏夏不躲不闪,甚至往前顶了顶。

“动手啊。”她笑,“世子爷不是最讨厌细作吗?”

洛景修握刀的手开始颤抖。

不是怕,是怒。怒这女人不怕死,怒她眼里那种决绝。更怒自己——竟下不去手。

他扔掉匕首,刀哐当落地。

“关起来。”他转身,“关进暗阁,没有我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亲兵上前捆钟夏夏手腕,她没反抗。经过洛景修身边时,她停下脚步。“那密文记载的战役……是假的。”

洛景修背影僵住。

“雁门关那夜,根本没有伏击。”钟夏夏嗓音很轻,“是你父王设的局,为了逼狄王现身。三千将士……是弃子。”

她说完被拖出去,铁链哗啦作响。

洛景修站在原地,盯着火盆里最后一点灰烬。他想起父王临终前那句话:景修,有些事知道了不如不知道。

那时他不解。

现在懂了。

“传我密令。”他唤来亲信,“调东南三州驻军,弩车全部运往江岸。再派斥候去西北,查粮道有无异常。”

亲信愣住:“世子爷,这需要陛下旨意……”

“那就先斩后奏。”洛景修撕下衣摆,蘸血写手令,“若出事,我担着。”

血字淋漓,盖着他私印。

亲信接过手令退下,书房只剩他一人。他走到窗前推开窗,夜风灌进来吹灭烛火。月光洒进来,照亮满地狼藉。

也照亮他惨白的脸。暗阁在书房地下,铁门厚三寸。

钟夏夏坐在角落里,腕间铁链拴在墙上。她能听见上面脚步声,听见洛景修不断发令。东南,西北,粮道,江岸。

每道命令都精准,都致命。但方向全错了。

她拍打铁门,铁链哗啦作响。“洛景修!东南是幌子!真正杀招在西北粮道!”

门外寂静片刻。

锁链突然哗啦打开,铁门推开一道缝。晨光漏进来刺眼,洛景修站在光里,眼底血丝密布。

“证据。”他只说两个字。

钟夏夏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刺青。北狄王室图腾在晨光里泛红,像要滴血。“这刺青每月十五会痛,因为要接收密令。”

她指甲抠向刺青边缘,皮肉翻开。

血渗出来,在皮肤下聚成文字。那是北狄密文,只有王室血脉能显现。洛景修盯着那些血字,瞳孔骤缩。

文字记载着西北粮道布防弱点。还有进攻时间:三日后子时。

“你怎么证明这不是圈套?”他嗓音嘶哑。

“我证明不了。”钟夏夏放下手,血顺着胸口往下淌,“信不信由你。但若粮道失守,东南再固若金汤也没用。”

洛景修盯着她眼睛。

那双眼里没有欺骗,只有急切。像真怕他中计,怕靖国败亡。他忽然想起七年前雁门关,黑衣人救他时也是这种眼神。

那时他问:为什么救我?黑衣人答:因为你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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