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验货吗?

第1章 血图开价

钟夏夏踉跄后退,撞上书架。

古籍哗啦啦倾倒,扬起尘灰。她想起七年前,突然被送到靖国和亲。以为是被抛弃,原来是……被救。

“为什么不早说?”她嘶声问。

“说了你会信吗?”洛景修苦笑,“狄王给你种了蛊,每月十五发作。那时你只信他,谁的话都听不进。”

他说得对。

七年前她确实只信狄王,那个她叫父亲的男人。每月取她三碗血,说是炼药救她娘。她信了,像个傻子。

直到娘亲死讯传来,直到看见弟弟被囚禁。她才开始怀疑。

“这七年……”她喉咙发紧,“你每月给我喝的药……”

“是解药。”洛景修接话,“我父王找来的方子,能缓解蛊毒发作。但治标不治本,根除需要时间。”

他走回书案,摊开图纸。

烛光下,血迹已经干涸成暗褐色。像某种印记,标记着这场交易的代价。三条人命,十万两黄金。

还有……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图我收下。”洛景修卷起图纸,“黄金明日兑给你,存进钱庄。你随时可以取,但最好别取。”

“为什么?”

“因为钱庄有我的人。”他抬眼,“你取钱,他们会跟着。北狄暗桩要杀你,得先过他们这关。”

又是保护,又是监视。

钟夏夏分不清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恨她?利用她?还是……真在保护她?

“三年。”她最终说,“我只干三年。三年后无论胜负,我走人。你不能拦,不能追。”

“好。”洛景修点头,“但三年内,你得听我命令。我让你传假情报,你就传。我让你去接头,你就去。”

“若我不听呢?”

“那契约作废。”他说得干脆,“黄金收回,你自生自灭。北狄要杀要剐,与我无关。”

钟夏夏盯着他,想找出破绽。

但这男人眼神坦荡,像真在谈生意。像真把她当雇员,而不是棋子。她咬牙,提笔签下名字。

钟夏夏三个字,写得力透纸背。

像某种宣告,宣告她正式卖身。卖给仇人,卖给丈夫,卖给这荒唐的命运。

“按手印。”洛景修递过印泥。

她拇指蘸满红泥,按在名字旁。鲜红指印,像血,像某种献祭。从此她就是他的幕僚,他的刀,他的……

囚徒。“满意了?”她问。

洛景修收起契书,锁进暗格。然后转身,从墙上取下佩剑。剑身乌黑,剑柄缠着褪色红绳。

“这个给你。”他将剑递过来。钟夏夏愣住:“什么意思?”

“防身。”洛景修拔剑出鞘,寒光刺眼,“剑身淬过毒,见血封喉。北狄暗桩再来,不用留情。”

她接过剑,沉甸甸的。

像接过某种责任,某种枷锁。也想接过……活下去的机会。

“你就不怕我杀你?”她问。

“怕。”洛景修扯出个笑,“但你不会。杀了我,谁给你解蛊?谁救你弟弟?谁……”

他停顿,眼神暗下去。“谁陪你演完这场戏?”

钟夏夏握紧剑柄,金属冰凉。她想反驳,但说不出话。因为他说得对,她现在不能杀他。

至少三年内不能。“我住哪?”她转移话题。

“东厢房已收拾好。”洛景修走向门口,“丫鬟换了新人,你不认识。饭菜有人试毒,你放心吃。”

他拉开门,夜风涌进来。

吹灭烛火,月光洒进来。照亮满地狼藉,也照亮他侧脸。俊美,冷硬,但眼下有浓重阴影。

像很久没睡好,像扛着太多事。“洛景修。”钟夏夏忽然唤他。

他停步,没回头。

“这七年,你可曾有一刻……”她喉咙发紧,“把我当妻子?”

书房死寂,只有风声。

良久,他答:“有。每月十五你蛊毒发作,疼得打滚时。我想若你真是我妻子,该多好。”

说完他走出去,门在身后合上。

钟夏夏站在原地,握紧那把剑。剑柄还残留他体温,温热的,像某种慰藉。也像某种讽刺。

讽刺这七年,讽刺这场婚姻。讽刺她刚才……竟有点感动。

真是蠢透了。她甩甩头,走向东厢房。丫鬟等在门口,端着热水和新衣。看见她手里剑,吓得脸色发白。

“夫……夫人……”

“叫钟姑娘。”钟夏夏纠正,“从今儿起,我不是夫人,是幕僚。记住没?”

丫鬟点头,声音发颤:“记住了。”

钟夏夏走进房间,摆设简单。床,桌,柜,镜。没有多余装饰,像客房,像牢房。也像……新起点。

她放下剑,坐到铜镜前。

镜中映出她的脸,苍白憔悴。眼下青黑,嘴唇干裂。像鬼,像囚犯,像活死人。

但眼睛很亮。

像未熄的火,埋在灰里等着复燃。她抬手抚摸脸颊,触感冰凉。然后她笑了,笑出眼泪。

七年了,第一次真笑。

虽然笑里带着血,带着恨,带着不甘。但至少是真的,至少不用伪装。

至少……她还有三年。

三年时间,够她做很多事。够她查清娘亲死因,够她救出弟弟,够她……看清洛景修到底是谁。

够她决定,是杀是留。

她擦掉眼泪,起身脱衣。外衫沾着血,里衣浸着汗。每层都像蜕皮,蜕掉七年伪装。

最后她站在浴桶前,热水汽氤氲。

镜中身体瘦削,肋骨根根可见。心口刺青泛着暗红,像某种诅咒。每月十五发作,疼得她撞墙。

但从今往后,她有解药了。有黄金,有剑,有……三年时间。

她沉入热水,闭上眼睛。水淹没口鼻,像回到母体。像一切还没开始,一切还能重来。

但不行。路已经走了,就不能回头。债已经欠了,就得还清。

她浮出水面,深吸口气。

眼神已经恢复冷静,像结冰的湖。看不到底,看不到情绪。只映出烛火,映出这间新房。

也映出……那个男人的影子。在心上,擦不掉。

她起身擦干,换上干净衣裳。布料柔软,带着皂角香。像新生,像重启。

然后她躺上床,握紧剑。

窗外传来更鼓声,子时了。新的一天开始,新的生份开始。新的……棋局开始。

而她这次,要做执棋人。不是棋子,不是细作,不是妻子。是钟夏夏。

是来讨债的人,是来复仇的鬼,是来……结束这一切的终结者。

这个念头让她安心。

她闭上眼睛,沉入梦乡。梦里没有血腥,没有杀戮。只有一片雪原,有个人牵着她的手。

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她问:家在哪?那人回头,是洛景修的脸。他说:有我的地方,就是家。

然后她醒了,眼角有泪。真实……荒谬的梦。

她擦掉泪,握紧剑。窗外天色微亮,晨光即将撕破夜幕。像希望,像尽头。也像……新的囚笼。

但她不怕了。因为这次,笼门开着。因为这次,她握着钥匙。

虽然钥匙是那个男人给的,虽然前路还很坎坷。

但她想试试。

试试能不能活成钟夏夏,试试能不能……杀出一条血路。

试试这三年,够不够看清一个人。够不够……决定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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