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验货吗?

第3章 以江山为赌

可惜。这次他不想被骗了。院子里,钟夏夏快步走向大门。

药丸握在手心,很烫,像烧红的炭。她握得很紧,像怕它飞了。

门房看见她,连忙开门。“郡主…”“备马。”她打断他,“最快的马。”

“是!”

马很快牵来。钟夏夏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冲进夜色里。马蹄踏过青石板,溅起水花。

风刮在脸上,很冷。可她的手心在出汗。脑子里回荡着刚才那句话——

“因为那时候,我只相信你。”那是真话吗?她不知道。

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另一个谎言。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分不清哪些是算计,哪些是真心。

分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把自己也骗了。马转过街角。前面就是王府。

灯火通明,像黑暗里唯一的孤岛。她加快速度,冲到门前,翻身下马。

守门侍卫看见她,连忙行礼。“郡主…”

“王爷怎么样?”她边往里走边问。

“还…还在昏迷…”侍卫声音发抖。

钟夏夏没再问,直奔主屋。推开门。药味扑面而来。

洛景修还躺在床上,脸色比走时更差。嘴唇彻底变成青紫色,胸口起伏微弱得像随时会停。

医者跪在床边,看见她回来,连忙磕头。

“郡主,王爷他…他快不行了…”

钟夏夏走过去,没看医者,直接坐到床边。她摊开手心,露出那粒黑色药丸。

“水。”她说。丫鬟立刻端来温水。

钟夏夏扶起洛景修,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他身体很软,像没有骨头,头无力地靠在她肩上。她掰开他嘴。把药丸塞进去。

然后端起水碗,含了一口水,嘴对嘴喂给他。动作很熟练,像做过无数次。水混着药丸,流进他喉咙。

她感觉到他吞咽了一下。很微弱。但确实咽下去了。

她放下碗,把他放平。然后跪在床边,握住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等。

医者们都跪在后面,大气不敢出。屋子里死寂。

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时间过得很慢。慢得像凝固了。

钟夏夏盯着洛景修的脸,盯着他紧闭的眼睛,盯着他青紫的嘴唇。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

醒过来。求你了。醒过来。

她咬紧嘴唇,咬出血腥味。可感觉不到疼,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床上那个人身上。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洛景修没动。两炷香。还是没动。钟夏夏手开始抖。

她松开他的手,起身,走到医者面前。“为什么还没醒?”

老医者浑身发抖。“郡、郡主…药效需要时间…况且王爷中毒太深…”

“还要多久?”

“这…这老朽说不准…”钟夏夏一脚踹翻他。“废物!”

她转身,走回床边。重新跪下来,握住洛景修的手。这次握得很紧,像要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他。

“洛景修。”她开口,声音很轻。

“你听着。”

“药我给你拿回来了,喂下去了。你要是敢不醒,我就…”

她顿了顿。“我就去找沈清河。”“告诉他,我后悔了。”

“告诉他,我心里还有位置。”

“然后嫁给他,气死你。”

她说得很平静。可眼眶红了。眼泪在打转,硬是没掉下来。

她又等了很久。久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

屋子里不再需要烛火,可洛景修还是没醒。钟夏夏终于撑不住了。

她松开他的手,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扶住床柱才站稳。她看着床上那个人,看着他安静的睡颜。

然后转身。“备马。”她对门口丫鬟说。

“郡、郡主要去哪?”

“进宫。”

丫鬟愣住了。“这个时辰…宫门还没开…”

“那就等到开。”钟夏夏往外走,“告诉所有人,王爷若死了,我拉整个太医院陪葬。”

她走出主屋。院子里跪着的人全都抬头看她。

她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向马厩。牵出那匹黑马,翻身而上。

“驾!”马冲出王府,直奔皇宫。

街上已经有早起的小贩,看见她策马狂奔,纷纷避让。马蹄踏过青石板,溅起水花。

晨风刮在脸上,很冷。可钟夏夏感觉不到。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洛景修真的死了。

那她就让所有人陪葬。包括她自己。皇宫很快到了。

宫门紧闭,守卫看见她,连忙行礼。“郡主,宫门还没到开的时候…”

“开门。”钟夏夏没下马。

“这…不合规矩…”

钟夏夏抽出马鞭,一鞭抽在宫门上。很响,震得守卫脸色发白。“我说,开门。”

守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钟夏夏策马而入。

马蹄踏过宫道,惊起一群早起的鸟雀。她直奔太医院,到了门口,翻身下马。

太医院还没开门。她一脚踹开门。

里面值班的太医吓了一跳,看见是她,连忙跪下行礼。“郡主…”

“院首呢?”

“院首大人…还没来…”

“去叫。”钟夏夏在椅子上坐下,“一炷香时间,不来我就拆了太医院。”

太医连滚爬爬去了。钟夏夏坐在那里,等。

手指在扶手上敲击,一下,又一下。节奏很稳,可心里那根弦,绷得快断了。

一炷香时间到了。院首匆匆赶来,官帽都戴歪了。“郡主…”

“跟我走。”钟夏夏起身,“去救人。”

“救…救谁?”

“洛景修。”院首脸色变了。“王爷他…”

“中毒了。”钟夏夏打断他,“南疆蛇毒,解药喂了,可人不醒。你去看看,能不能救。”

院首犹豫了一下。“郡主,老臣…老臣对毒术并不精通…”

“那谁精通?”

“这…”院首想了想,“太医院里…王太医或许…”

“叫他一起。”

院首不敢再多说,连忙去叫人。很快,一个中年太医匆匆赶来。钟夏夏没废话,直接往外走。

“跟上。”三人骑马赶回王府。天已经大亮了。

街上人多了起来,看见他们策马而过,纷纷议论。可钟夏夏不在乎,她现在只在乎一件事——

洛景修能不能活。回到王府,直奔主屋。

推开门,里面还是老样子。洛景修躺着,一动不动。院首和王太医上前查看,搭脉,翻眼皮。

钟夏夏站在旁边看着。手在袖子里握成拳。指甲陷进掌心。院首和王太医检查了很久。

久到钟夏夏快要失去耐心时,院首终于转身。

“郡主。”

“说。”

“王爷体内的毒…确实解了。”院首小心措辞,“可毒素伤及心脉,王爷身体又虚弱,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需要时间恢复。”王太医接过话,“而且…而且王爷体内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钟夏夏瞳孔一缩。“什么东西?”

“老臣说不准。”王太医皱眉,“脉象很怪,像有什么在冲撞…可又不像余毒…”

钟夏夏想起沈清河的话。他说解药只能解毒。没说能救命。难道…

她走到床边,掀开洛景修衣襟。胸口那道箭伤周围,皮肤已经开始发黑。不是中毒那种黑,是更深,更诡异的颜色。

像有东西在里面蠕动。“这是什么?”她问。

院首和王太医凑近看,看了很久,脸色都变了。

“这…这好像是…”

“说。”

“好像是蛊。”院首声音发颤,“南疆蛊虫…老臣只在医书上见过…”

钟夏夏脑子里嗡的一声。蛊。不是毒。是蛊。

所以她拿回来的解药,根本没用。沈清河知道,可他没告诉她。他只是给了她解药,然后让她走。

让她抱着希望回来。再让她眼睁睁看着希望破灭。好狠。钟夏夏笑了。

笑得肩膀颤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抬手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

“能解吗?”院首和王太医对视一眼。都摇头。“老臣…无能为力。”

“滚。”两个字,冰冷刺骨。

院首和王太医如蒙大赦,连忙退出去。门关上,屋里又只剩他们两人。

钟夏夏在床边坐下。她看着洛景修,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俯身,脸贴在他心口。听着微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随时会停。

“洛景修。”她轻声说,“我好像…又救不了你了。”

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他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她没擦,任由眼泪流。

“但我不会放弃的。”她抬起头,擦掉眼泪,“你等着,我一定找到办法。”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院子里跪着的人全都抬头。

“传令。”钟夏夏开口,声音很冷,“封锁全城,搜捕所有南疆人。尤其是懂蛊术的。”

“是!”

“还有。”她顿了顿,“去沈府,把沈清河‘请’过来。”

“郡主,沈公子他…”

“他若不来,就绑过来。”

说完,她关上门。走回床边。重新握住洛景修的手。

这次握得很紧,像要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

“听见了吗?”她对他说话,“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所以你要撑住。”

“撑到我把他们都宰了。”

“然后我们一起,去江南。”

“你说过的,要带我去看桃花。”她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

可眼神很坚定。像燃烧的火。窗外,太阳完全升起来了。金光照进屋里,洒在他们身上。

一个躺着,一个跪着。手紧紧握在一起。像生死相依。像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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