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验货吗?

第5章 地宫入口

他们在神像眼底找到机关。钟夏夏指尖触到冰凉石块,触感异样光滑。

她停住,用火折子凑近细看。石质神像三丈高,立在绿洲废墟中央。风蚀严重,面目模糊。

但眼睛部位保留完好。左眼空洞,右眼却镶嵌黑色晶石。火光照耀下,晶石反射幽暗光泽。

洛景修站在她身后,剑横胸前。“确定?”

“父亲说过。”钟夏夏声音压低,“‘神目藏钥,左虚右实’。找眼睛,右边。”

那是沈钟山遗言。七年前灭门那夜,父亲将她塞进密道前,最后交代几句话。

她当时年幼,许多没听懂,但记住了。此刻用上。

她抬手按向黑色晶石。用力按下,晶石纹丝不动。不是按,是转?她尝试旋转,晶石松动半圈。

咔嚓。

机械转动声从神像内部传来,沉闷遥远。两人后退,警惕盯着神像。没有石门打开,没有地面裂开。

什么变化都没有。

“错了?”洛景修皱眉。

钟夏夏摇头。她绕到神像背后,发现底座出现裂缝。缝隙很细,不足一指宽,但笔直整齐。

人工切割痕迹。

她用匕首插进缝隙,撬动。石块松动,露出下面漆黑空洞。风从洞里涌出,带着霉味和尘土。

“是这里。”

洛景修蹲下查看。洞口方正,边长三尺,够一人通过。洞壁光滑,有凿刻痕迹。阶梯向下延伸,深不见底。

“我先下。”他抽出短刀。

“一起。”钟夏夏拉住他衣袖,“下面情况不明,分开更危险。”

洛景修看她一眼,点头。

他先下,左手举火折子,右手握刀。钟夏夏紧随,反握匕首。阶梯很陡,每级高近一尺,必须侧身慢行。

往下二十级,火光开始摇曳。

空气流动,说明有通风口。但风里夹杂腥味,像陈年血垢。钟夏夏屏息,手心冒汗。

又下三十级。

阶梯到底,前方出现甬道。甬道宽五尺,高七尺,石壁凿痕粗糙。地面铺着石板,缝隙长满苔藓。

“有脚印。”洛景修压低声音。

火光映照地面,几个模糊足印朝深处延伸。脚印很新,沾着未干泥浆。最近有人来过。

可能是张伯,也可能是别的。

两人对视,继续前进。甬道蜿蜒,时而左转,时而右折。像迷宫,没有规律。钟夏夏用匕首在石壁刻记号。

防止迷路。

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前方出现岔路。三条通道,一模一样。地面脚印分向三条路,数量均等。

“分头?”洛景修问。

“不。”钟夏夏蹲下细看脚印,“中间这条最浅,说明走的人少。左右两边脚印重叠,像走过多次。”

“所以走中间?”

“走左边。”钟夏夏站起,“张伯多疑,不会把重要东西放人少的路。他反其道行之,让人以为中间重要。”

洛景修同意。

两人进入左边通道。这条更窄,仅容一人通行。石壁渗出水分,滴滴答答落下。空气潮湿阴冷。

又走百步。

前方豁然开朗,是个圆形石室。室中空荡,只有正中立着石碑。碑上刻字,火光照亮:

“沈钟山埋骨于此。”

钟夏夏脚步顿住。

她盯着那行字,眼睛发涩。父亲尸骨……在这里?不是沈家祖坟,不是北境战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

“不可能。”她摇头,“父亲葬在祖坟,我亲眼看见棺木入土。”

“也许只是个衣冠冢。”洛景修上前查看石碑。

石碑后有个凹槽,里面放着小木盒。盒子漆黑,巴掌大小,没有锁。他抽出短刀,挑开盒盖。

没有机关,没有毒烟。

盒子里是封信,纸张泛黄,墨迹犹新。信封上写:“夏夏亲启。父绝笔。”

钟夏夏手颤抖。

她接过信,撕开封口。抽出信纸,只有一页。父亲字迹苍劲,每个字都认识:

“夏夏,若你见此信,说明你已长大。为父无能,未能护你周全。但为父留了路,在神像右眼第三转,左耳第一按。记住,莫信张伯。”

短短几句,信息巨大。

神像机关不止一处。右眼按下后要转三圈,左耳还要按一次。而张伯——果然不可信。

“他早知道。”钟夏夏声音嘶哑,“早知道张伯会背叛,所以留了后手。”

洛景修接过信纸细看。

背面有隐约痕迹,用特殊药水书写。他掏出水囊,倒几滴水在纸上。字迹浮现,是地图。

地宫全图。

标注了所有通道、密室、机关、陷阱。还有一条红线,从入口延伸到深处某个房间。

那里画着宝箱标记。

“这才是真正宝藏。”洛景修收起地图,“你父亲留给你翻身的资本。”

钟夏夏看着地图,眼眶发热。

父亲为她打算到这一步。连死后,都给她留了生路。而她却恨了他七年,恨他为什么不留活口。

“走。”她收起信,“按地图走。”

两人退出石室,返回岔路口。这次走右边甬道,因为地图标注右边有捷径。捷径隐蔽,需要触发机关。

机关在石壁第三块砖。

钟夏夏按下,砖块内陷。旁边石壁滑开,露出狭窄通道。通道仅容侧身,必须吸气收腹才能通过。

洛景修先过。

他身材高大,挤过去时刮破肩头布料。钟夏夏随后,顺利许多。通道长十丈,尽头是向下阶梯。

阶梯螺旋下降。

越往下,空气越冷。火折子光芒微弱,勉强照亮三级台阶。钟夏夏数着步数,防止踏空。

两百级后,阶梯到底。

前方又是甬道,但更宽阔。两侧石壁刻满壁画,内容诡异。不是神佛,不是祥瑞,是战争。

两军厮杀,尸横遍野。

胜利一方高举旗帜,旗帜上绣着龙。但龙有九爪,非帝王之象。而败军旗帜,依稀可辨是沈家军旗。

“这是什么?”洛景修皱眉。

“张伯的野心。”钟夏夏指着壁画末端,“你看,他把自己画成神,接受万民朝拜。”

最后一幅画。

高台之上,华服老者端坐。台下跪伏无数小人,高呼万岁。老者面容,正是张伯。

他想当皇帝。

或者,想扶持某个傀儡,自己摄政。这座地宫不是避难所,是谋反基地。囤积物资,训练士兵,等待时机。

“疯子。”洛景修低语。

“不疯。”钟夏夏摇头,“只是贪。贪权,贪名,贪到忘了自己是谁。”

两人继续前进。

甬道尽头是巨大石门。门高两丈,宽一丈五。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把手或锁孔。

地图标注这里是主室。

但没写怎么开门。钟夏夏回忆父亲的话:“神目藏钥,左虚右实。”钥匙在神像眼睛里,已经用了。

那门怎么开?

她环顾四周。石室空荡,只有门对面墙上挂着一面铜镜。镜子蒙尘,照不出人影。

洛景修走近铜镜。

“镜子位置不对。正对门,应该能照见开门人。但这么高,谁能照到?”

除非……

钟夏夏抬头看门楣。那里有凹槽,形状严熟。她掏出怀里黑色晶石——神像眼睛里抠出来的。

“试试。”

洛景修抱起她,让她够到凹槽。钟夏夏将晶石嵌入,严丝合缝。晶石卡入瞬间,铜镜突然发光。

不是反射火光,是自发光。

光芒照向石门,在门面投射出图案。图案扭曲旋转,最后定格成一张人脸。

张伯的脸。

“识别主人。”洛景修放下她,“这机关只认张伯。”

“那就逼他开。”钟夏夏冷笑,“他知道我们进来,迟早会来主室查看。我们埋伏。”

“太冒险。”

“有更稳妥的办法吗?”

没有。石门厚重,暴力破开会触发机关。地图标注了,门后连着毒气装置。强行闯入,毒气灌满整个地宫。

只能等。

两人退回甬道拐角,隐蔽身形。钟夏夏熄灭火折子,黑暗吞没一切。只剩铜镜微光,在远处幽幽亮着。

时间流逝缓慢。

地宫寂静,只有滴水声。滴答,滴答,像计时。洛景修背靠石壁,闭目养神。钟夏夏盯着来路,眼睛酸痛。

不知过了多久。

远处传来脚步声。

很轻,很缓,但确实有人来。不止一个,至少三人。钟夏夏握紧匕首,洛景修手按剑柄。

脚步声渐近。

火光先到,映亮甬道。三个人影,中间是张伯,左右是护卫。护卫举着火把,照亮张伯阴沉脸庞。

他在生气。

“废物!”他低吼,“两个重伤之人,竟让他们闯到这里。养你们何用?”

护卫低头不敢言。

张伯走到石门前,停下。他盯着铜镜,又看看周围。“不对劲。太安静了。”

他多疑,没立刻开门。

而是抽出匕首,在门上敲击。敲击声在甬道回荡,像某种暗号。敲了三长两短,停顿,又敲两短一长。

石门后传来回应。

也是敲击声,三短一长。张伯松口气,露出笑容。“还好,里面安全。”

他从怀中掏出钥匙——不是晶石,是铜制小匙。插入门缝某个隐蔽锁孔,转动。

轰隆。

石门缓缓打开,向内侧滑入。里面灯火通明,映出华丽陈设。张伯迈步进入,护卫紧随。

就是现在。

钟夏夏和洛景修同时冲出。速度极快,像两道影子。护卫反应不及,被洛景修一剑封喉。

另一个护卫拔刀,钟夏夏匕首刺入他肋下。刀刃上翻,搅碎内脏。护卫闷哼倒地,没了声息。

张伯转身,脸上惊愕凝固。

他没想到他们敢埋伏,更没想到能秒杀两个护卫。但很快,惊愕变成冷笑。

“贤侄女,殿下,好身手。”

“开门。”洛景修剑指他咽喉。

张伯摊手。“门已经开了。”

“你知道我指什么。”洛景修往前一步,“宝库门,军械库门,所有门。”

地图标注,主室后面还有空间。

那里藏着张伯多年积累。金银,军械,粮草,还有——可能存在的解药。

张伯笑了。

“殿下以为老臣会乖乖听话?”

“你可以不听话。”钟夏夏走到他身侧,匕首抵住他后腰,“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张伯,我学过刑讯。”

她确实学过。

沈家军有专门审讯俘虏的部门,她偷看过。知道怎么让人痛,又不死。知道怎么摧毁意志。

张伯身体僵硬。

“贤侄女,你变了。”

“拜您所赐。”钟夏夏手上用力,匕首刺破衣料,“开门,或者我现在就挑断你脚筋。”

张伯沉默片刻,叹气。

“好吧。但你们答应,拿到东西就放老臣走。”

“看心情。”洛景修收剑。

张伯走到主室西墙,按动墙上灯台。灯台旋转,墙壁滑开,露出后面密室。密室更大,堆满箱子。

箱子敞开,金光耀眼。

金锭,银锭,珠宝,玉器。还有成捆的银票,面额巨大。这些财富,够养十万大军三年。

“都在这里。”张伯说,“老臣毕生积蓄。”

“不止吧。”钟夏夏走向角落,那里有扇铁门,“军械呢?粮草呢?还有……冰魄莲。”

最后三个字,让张伯脸色骤变。

“你怎么知道冰魄莲?”

“你不需要知道。”钟夏夏踢了踢铁门,“打开。”

张伯咬牙,从怀中掏出另一把钥匙。铁门打开,后面是仓库。整整齐齐堆着兵器甲胄,还有麻袋粮草。

仓库尽头有个玉盒。

钟夏夏走过去,打开盒盖。里面空荡荡,只有一张纸条:“冰魄莲已转移。张显之,你终究会死。”

字迹陌生,不是张伯。

张伯看见纸条,脸色惨白。“不可能……明明在这里……”

“被人拿走了。”洛景修拿起纸条,“谁?”

“老臣……不知道。”张伯踉跄后退,“这地宫除了老臣,只有几个心腹知道。但他们……”

都死了。

刚才两个护卫是最后心腹。现在地宫里,只剩他们三人。冰魄莲不翼而飞,谁拿的?

“你在耍我们。”钟夏夏匕首抵住他喉咙。

“没有!”张伯急声道,“贤侄女,老臣真不知道!冰魄莲确实在这里,三天前老臣还检查过!”

“那怎么没了?”

“除非……”张伯眼神闪烁,“除非有外人进来。”

地宫不止一个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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