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兄长是祁东岳,那么他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灵堂之上,棺材之内,母亲断气两日后出生的棺材子,祁家的四少爷——祁西岭?
赵逢春记得这个孩子,京城应该没人不知道这个孩子吧?他出生的时候京城还闹了一场风风雨雨,都说棺材子是不祥之人,要烧死这个小婴儿。
太宗皇帝听说了这件事的时候,竟然亲自去了祁府,说要看看这个孩子。
祁府灵堂内,素白的挽联在穿堂风中簌簌作响。
姜氏的棺椁前,跪着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是姜氏的长子,祁府的大郎,祁东岳。他死死护着怀中刚出生的小婴儿,带着忠心的奴仆与要烧死他弟弟的亲族们对峙着。
当太宗的仪仗停在祁府门前时,整个祁府都轰动了。皇帝大步流星踏入灵堂,无视灵堂上的剑拔弩张,更无视那些祁家族人眼中的恐惧和厌恶。他从祁东岳怀中轻轻抱过他死死护住的小小的祁西岭。孩子的小脸有些青紫,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对于这个封建的时代有多大的影响。
太宗的眼中满是悲悯,低声说:“小东西,你母亲是舍不得你跟她一起去呢,唯有母爱才有如此奇迹,可谓感天动地。传朕旨意,封姜氏琼玉为五品宜人,赏……”他顿了顿,看向祁家族人,“这孩子起名了吗?”
堂下祁家众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显然没有给孩子起名字。
祁东岳依旧跪在地上,抬头时,眼中满是戾气,却又带着一丝温柔:“母亲给弟弟取了名字的,叫西岭。”
“西岭。好名字!”太宗皇帝点点头,他摸摸祁西岭不算好看的小脸,“赏祁家四郎祁西岭余阗进贡的玉璋一枚,望此子品德如玉,前程似锦。”太宗说完还亲自将那枚温润的玉璋挂在了小婴儿身上。
从那以后,祁家的祁西岭仍然不受欢迎,但是没人再说他是不祥的棺材子了。
时光飞逝,没想到当年的小婴儿长大了竟然成了京中一大纨绔,整日游手好闲,斗鸡走狗,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他这个早已远离朝堂,曾经太宗跟前的暗卫首领都有所耳闻,没想到会在这里与他相遇。
赵逢春看着眼前这狼狈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算了,既然和这孩子有缘,赵逢春决定护送这两个孩子安全到达兴元府。
赵逢春一改之前淡然的态度,主动带着祁西岭和昏迷的郑云起出了山林,朝着附近的镇上走去。
镇上的医馆内,大夫仔细地为郑云起诊治。赵逢春则守在一旁,目光不时看向在医馆内东张西望的祁西岭。这孩子虽然顶着纨绔的名声,可眼中却时不时闪过一丝机灵与警惕,看着像是习武之人。
喝了一剂汤药,郑云起发了汗,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猛地坐起身,四下寻找祁西岭的身影。当看到活蹦乱跳的祁西岭时,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西岭,我晕倒后发生了什么?”郑云起声音还有些虚弱,眼神中却满是警惕。
祁西岭凑到床边,简单地将经过说了一遍。
郑云起听完,皱起了眉头。经过这一路被追杀,他对任何人都充满了疑心,目光在赵逢春身上停留许久,暗暗思索着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又是否值得信任。
兴元军中军大帐内。
百战让手下快马加鞭将一枚玉璋送到祁东岳跟前。
“这枚玉璋是太宗亲赐,西岭从不离身,怎么会出现在当铺?”祁东岳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害怕祁西岭已经凶多吉少。田氏!她最好祈祷西岭毫发无伤,不然他一定让田氏的儿子一女给西岭陪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