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起有了想法,自然把天香楼几个风干兔的菜肴都点了个遍。
陈苗见两人筷子落在辣兔的次数不少,知道他们对辣味有点上头,就说了一句,“辣椒油你们吃完了吗?喜欢的话下次送你们一大罐。”
“什么辣椒油?那是什么?是跟这个香辣味里面的辣一个味吗?”祁西岭呼呼的把嘴里的热气吹出去,嘴里火烧火燎的,肚子里、胃里、心里却对这个辣的东西有点上瘾啊。
“就是加了辣椒的油,过年的时候你家管家不是来我家了,家里正好还有一小瓶辣椒油,就让管家带给你们尝尝。”陈苗说。
“我回去问问。”祁西岭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千骑给他倒了茶,热乎乎的,根本喝不下去。他让千骑记得回去了让管家把辣椒油送到他这里来。
郑云起吃饭吃的慢条斯理的,在座的四人估计就陈宿的速度能跟他一拼。
陈苗觉得兴元府天香楼的大厨对火候把握的更精准些,满桌子的菜好吃的让她停不下筷子,吃撑了的后果就是她根本坐不下去。
“难受了吧,走,小爹带你出去走两圈。”陈宿看着陈苗抱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外面的短衫都顶起来了,有些害怕,只想带她下去消食。
祁西岭吃的也有点多,不过他比陈苗好一点,稍微松一下腰带就好受些了,“我也要走一下。”
六人下楼,留下千骑和侍墨在天香楼,他们小厮是不会跟主子同桌用饭的。
荒到东正门的时候,陈苗听到城门外好像比河坊街这边还要热闹,忍不住想游一游这古代的夜市。
兴元府五个大门,只有东正门晚上不关闭。商埠街、东大街、河坊街三条路连接大街集市、河坊街、东正门北边的瓦市、东关的瓦市这四个地方。这四个地方本就酒楼客栈、茶坊酒肆、香铺、药铺推拿、布庄成衣、饼铺包子店、珍玩阁、金银楼、书画铺子、糕饼店举之万数,太宗废除宵禁后,更是各种百戏杂技的勾栏棚子如雨后春笋般沿着东正门铺成而去。
陈苗跟着如潮水般的人流往更热闹的东正门瓦市去。千盏万盏的灯笼照亮瓦市的一片人间烟火,耳边有说书人的惊堂木声,有傀儡戏的锣鼓声,还有不同勾栏里传来的乐器声。空气中有胭脂香,糖水的甜腻味儿,闻了有些醉人的酒香,还有烤肉串的焦香味。
陈苗拍拍自己的小肚子,等会儿走回去的时候,她估计还能吃下两串烤羊肉串。
陈宿被一个急匆匆的路人撞了一下,抓着陈苗的手松了下。就一个眨眼间,杂耍的艺人踩着高跷,在人流中穿梭而来,陈苗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陈宿吓出了一身冷汗,喊了一声阿苗,就要从杂耍班子中间穿过去。
祁西岭扯住陈宿让他别乱跑。他一个纵身,空中翻了个跟头就落到另一边。
陈苗力气再大也没奈何个子小,抬头都是腰,低头都是脚。飞,飞不起来;推人又怕把人推倒了引起骚乱。她干脆往路边的摊位挤,躲到摊位后面,等这波人流过去了,她去找街上的捕役,让他们帮忙。
终于挨到了一个摊位的边,陈苗努力从几条腿中间挤了出来,还没等她喘口气,就看到摊主正把几个竹编的小笼子往摊位下面放。
小笼子孔洞很大,陈苗的小手能伸进四指,她摸到了一手柔软顺滑的兔毛,比她家里养的那些野兔繁殖兔的毛要长,手感更细腻。没想到现在已经有长毛兔了!陈苗觉得,纺织业的大门缓缓朝她打开了。
“老板,你有几只这样的兔子?”陈苗问眼前长得有些异域的大胡子摊主。
摊主说着不流利的兴元府口音汉语,两只手张牙舞爪的比了一个很多很多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