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到头来自家还是要垫钱啊。陈苗看看账本上的数字,两万多两的收入呢,可惜郑云起一整年才给她结算了三千多两,她再给村民们结算了兔子的钱,算算家里还能剩一千多两,也还行吧,没往里面贴钱。
仁义村的村民发了三次钱,可把每个人都乐坏了。现在哪家没有个十几两的存款啊,他们之前哪敢想这么美的事,以前只要一家人能不饿死冻死就是最大的盼头了,哪像现在,不但能吃饱,还有肉吃,还能攒着兔皮保暖,家里还有存银,不敢想,不敢想啊!
另外,不管是仁义村的还是其他村在仁义村做工的,不但领了今年最后一月的工钱,陈苗还给大部分人多发了一个月的工钱,说是奖金,为了奖励他们一年的辛劳。个别没领到奖金的,陈苗就拿出考勤本,把他们迟到早退、偷奸耍滑的记录亮出来给大家看,都是抓了现行了,他们也有签字画押。
“姑娘,当时不是罚过工钱了?”有一个没拿到奖金的人有些不满。
“是啊,罚过工钱了,你的认错态度也好,所以没有开除你,还让你继续在作坊上工。”陈苗对于小错误都是罚一两文钱作为惩戒,只要犯错的人知错能改,她也没揪着不放。
“那为什么我们没有奖金。”那人见陈苗承认了,更是愤愤。
“奖金是奖励这些工作认真负责,不迟到不早退,积极上进的工人的,你,”陈苗的声音清脆而严肃,看了一下考勤本,找到这个人的那页,点了点,眼神锐利地看向他,皱眉道:“你迟到了十六次,早退了三十次,每月多比别人请假两天,躲避打扫,有什么资格拿奖金?”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般,砸在这个工人的心上。那工人原本还愤愤不平的神情,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陈苗又把视线缓缓挪到负责管这人的组长身上。这人犯错多次,按规定应该早就报到她这里然后被开除了,但是这人到现在还在工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组长没有上报。
组长被陈苗盯得心里直发慌,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她不敢直视陈苗的眼睛,只能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那人是她娘家兄弟的媳妇的大哥,她要是把他开除了,那她兄弟媳妇肯定要跟她兄弟闹,那她兄弟还不得让爹娘来教训她?她也是没办法啊!
“吴招娣,为什么他累计犯错这么多次,你都没有上报?”陈苗分工的时候为了让工人能一起上下工,大部分都是一个村的编在一组,考勤表为了防止同村的相互包庇也因为九成九的人不识字,另外调教了几人负责记录考勤表。还好她这样做了,不然这个吴招娣敢给她的组员都记全勤!
“姑,姑娘,我,他,他力气大,搬货比别人快,我,我……”吴招娣憋红了脸憋出这么个理由。
“是吗?”陈苗又去翻工资表,既然是搬货的,那不止有固定工资,还有绩效,一天搬完定下的货,超出来的都给加钱的。翻到这人的那页,陈苗脸更冷了,“这就是你说的搬货比别人快?”
陈苗把工资表重重放到桌案上,小小的孩子,气场两米八,小手一挥,直接宣布,“你被开除了,明天不用来了。吴招娣,你不能秉公处理组员的错误,不适合组长的位置,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组长了,等会儿把组长的袖章交回来,明天我会给你这组重新安排组长。”
“姑娘!”吴招娣急哭了,组长每月比别人多五十文的工钱,她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