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晚的劳工没赶上买汤,望着空了大半的铁锅,看看喝的全身畅快的工友,脸上满是失落。
陈斗和陈宿见状,干脆往锅里添了干净的雪,架着柴火煮开,对围上来的劳工摆手道:“没买到汤的兄弟别着急,等着热水烧开了每人匀一碗喝,大伙儿暖暖身子也好。”劳工们连忙上前,捧着粗瓷碗接水,连声道谢,还有些机灵的,回到窝棚,拿了自己装水的竹筒,装了满满一竹筒塞进被窝里,晚上估计还能喝口热的。
两兄弟把拉来的柴火都烧完了,才赶牛车回家。
到家又是一通忙活,车上的大瓮、陶盆一一卸下来,这些炊具都不用洗刷,早被一锅接一锅的热水涮干净了。
陈宿到了府学能更进一步的学习数术,打算盘就是学习技能之一。陈茁谦看着陈宿瘦长的手指在算盘上拨来弄去很是感兴趣,陈宿也简单的教了他一些口诀,没想到陈茁谦竟然能灵活的在算盘上打出数字了。
“阿谦竟然在数术上有天分,”陈宿干脆把自己初学算术的书册找了出来,打算在开学前抽空给陈茁谦开个小灶,“等小爹再去府学回来,给你抄些其他的书让你学学。”
陈茁谦看着手里的两本某某算经,某某算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他只是对这个叫算盘的东西感兴趣,并不想学什么数术。
不过,陈宿又开始一步一步的教他怎么算出收入的钱,怎么减去支出的钱,得出盈利的钱,让有些财迷属性的陈茁谦深深陷了下去。
加加减减一番,卖汤的账目便明了。不算自己喝的,一共卖了一百一十碗,得利一百一十文。减去买骨头、下水的四十多文成本,再加上衙门给的五十文补贴,算是扯平。最后净赚就是一百一十文。
这笔钱对于如今的陈家来说确实只是笔不起眼的小钱,每到节气发给长工们的礼物都不止这个数。但是对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一百多文,够一家五口买半个月的口粮,够给孩子扯块新布做件过年的衣裳,够给生病的老人抓两副汤药,甚至够攒着凑齐春耕时买种子的钱。
这样实实在在的好处摆在眼前,那些一起卖汤的人家肯定愿意继续卖下去,给家里添一笔进项,让家里的日子更宽裕些。
对于劳工来说,这一文钱买到的热汤,不光能暖软他们冻的发僵的身体,能泡软分发给他们的硬邦邦的胡饼。等喝上一段时间他们就知道这汤还能帮他们驱散风寒,让他们不再动不动就病倒,甚至只能躺在窝棚里等死。
就是吕县令也觉得每天多那么几两的支出很划算,他不用再为劳工病倒、人手不足而发愁,修渠的进度不会耽误春耕的时间。
到了晚上,又有几户人家拎着自家种的瓜果蔬菜、腌的咸菜,登了陈家的门。这几户都是跟白天一起卖汤的相熟的人家,从那五户那里听到了卖汤能赚几个钱心动的人家。
陈斗见来的人都是老实人,也没有推辞,收下了几户人家送的礼物,不过丑话还是说在前头,最终能否同意在劳役点摆摊卖汤,那是县衙说的算的,他只能帮忙递个名儿。
“陈大爷能帮忙说句话我们就感激不尽了。”几户人家连连道谢后又抹黑归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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