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祁团练使,这不是旱情日益严重,百姓庄稼再不浇水就要绝收,本官听闻这处田庄还存有水源,想为百姓求得一二。”褒城县令对着祁西岭可算是恭敬,没有因为他年纪不大而怠慢。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你的治下百姓没水浇地是你县太爷不会治理,我的田庄有水是因为阿苗有先见之明。”祁西岭贬损了褒城县令一句,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说来不巧,我这田庄的水源已经被兴元军征收了,这是文书,县令大人你看看。”
褒城县令装模作样的看文书。
陈苗扯扯他的衣角,让祁西岭把耳朵凑过来,她这样那样的提醒了他几句,祁西岭听得直点头。
“听明白了吗?”陈苗不放心的问。
祁西岭再点头,“明白。”
陈苗觉得自己大半年没见祁西岭了,他这大半年总不会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应该能配合她唱一出救民于水火的戏吧。
那边褒城县令早已看完了信,有些不甘的看着在耳语的两人。唉,想想送上门的银子,实在诱人,要不他再争取一下?
等两人结束耳语,褒城县令赶紧朝祁西岭作揖,“祁团练使,将军要征水,下官自是不敢与将军抢。只是庄稼实在等不及了,再不浇水百姓今年就要卖儿卖女了。下官替治下的百姓求祁将军,能否让些水给县中百姓,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褒城县令说的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呢。
“大人,太宗有训,军政分家。将军同情百姓因为旱情将受的苦难,只是处理旱情是政务,将军不能插手,不如县令大人具体跟小爷说说,是替哪块的百姓求的水,爷我回禀了将军,到时候看能不能匀些水给百姓。”祁西岭道。
“这个,褒城全县都受灾,下官自是替所有百姓求的。”
“哦,大人你身后这些人看着可不像是百姓,倒像是哪家养的看家护院的,阿苗,你说是不是?”祁西岭撞了陈苗一下,他忘了接下来要怎么说了。
被提醒救场的陈苗接话道:“大人,褒城有良田多少顷?下户多少?中户多少?有多少人租地种,可有因为旱灾要还不上地租的?县令大人可是为这些人求水的?还是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号,实在是为了那些富绅豪族背书,县令大人,这些人就算几年地没收成也不会没钱花、没饭吃。倒是老百姓,靠天吃饭,一场旱灾会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大人,我合理的怀疑,您是不是收了他们这些富绅豪族的好处,所以不肯说你身后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替幕后之人遮掩?
褒城县令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你、你胡说八道!本官行事,自然是为了全县百姓,岂容你一个黄毛丫头妄加揣测!” 他嘴上硬气,眼神却有些闪躲,显然是被戳中了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