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赶海的大部队陆陆续续往回走。
军嫂们个个收获颇丰，脸上洋溢着喜悦。王嫂子更是得意，两个铁皮桶装得满满当当，几只绿头苍蝇围着桶边嗡嗡乱飞。
看见苏瑶拎着个半满的竹篓过来，王嫂子立马扯开了嗓门：“哟，苏瑶妹子，忙活一下午就这点收获啊？我就说那边礁石区没东西吧，你还不信。瞧瞧这一篓子小鱼小虾的，都不够塞牙缝的。”
周围几个军嫂也看了过来，目光里带着几分同情，更多的是看热闹的戏谑。
要是换了以前那个心高气傲的原身，这会儿怕是早就撂挑子走人，回家哭鼻子去了。
可现在的苏瑶，揣着满满当当的高级海货，底气足得很。
她看了一眼王嫂子桶里那些因为暴晒已经开始翻白肚、散发出一股腥臭味的小杂鱼，笑了笑，
“嫂子真厉害，我是比不了。这么多鱼，嫂子回去可得赶紧收拾。这天热，我看好些都臭了，要是放坏了多可惜。”
王嫂子脸色一僵。
她光顾着贪多，什么都往桶里捡，这会儿才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七月的天，海鲜最容易坏，她这一桶，怕是有一半都不能吃了。
没等王嫂子回嘴，苏瑶已经背着竹篓，脚步轻快地越过她，往家属院走去。
回到那两间红砖房，苏瑶立刻插上门栓。
她把空间里的“战利品”清点了一遍。三只大青蟹，两条石斑鱼，五六根肥硕的海参，还有一堆叫不上名字但看起来就很鲜美的螺类。
发财了！
这一趟的收获，要是拿到黑市去卖，起码能值个十块八块的！
苏瑶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财不外露，这些好东西暂时还不能拿出来。
晚饭，她用竹篓里那些过了明路的蛤蜊煮了一锅汤，又往里头丢了一小把挂面。鲜甜的滋味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一天的疲惫。
夜色渐深，家属院里的喧闹声都被海风吹散了，只剩下窗外草丛里不知疲倦的虫鸣。
苏瑶躺在床上，旁边那张空荡荡的单人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昨晚路远躺在上面时，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张床，连带着这狭小的屋子都显得逼仄，空气里也充斥着他身上那种滚烫的、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今晚他不在，屋里倒是空旷了不少，那股让她心慌气短的热度也退了下去。
苏瑶翻了个身，硬板床硌得肋骨生疼。她扯过薄毯盖住肚子，迷迷糊糊刚要睡着，脑子里突然冒出“滴答、滴答”的水声。
声音很轻，很有节奏，在寂静的深夜里听得格外真切。
苏瑶猛地睁开眼。屋顶没漏雨，水缸里的水也没满。这声音像是直接响在她脑子里的。
她凝神静气，意识再次沉入那个灰蒙蒙的空间。
原本死寂的空间里果然有了变化。她顺着声音往灰雾深处走了几步，脚下踢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低头一看，灰扑扑的地面上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水珠从一块形似钟乳石的灰岩尖端沁出来，摇摇欲坠地挂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滴答”一声，落在下方拳头大小的石坑里。
石坑底部浅浅积了一层水，清澈见底。
苏瑶蹲下身，盯着那慢吞吞的水珠看了半天。照这个速度，一天二十四小时接着，顶多能凑满一个矿泉水瓶。
这就是传说中的灵泉？
苏瑶心头一阵火热。空间出品，必属精品。她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在那层浅水里蘸了一下，送进嘴里。
凉。
沁人心脾的凉意顺着舌尖炸开，带着一股淡淡的甘甜，不像白开水那么寡淡。
原本因为熬夜而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连带着今天赶海累积在肩膀和腰背上的酸痛感似乎都轻快了些。
好东西！
苏瑶眼睛亮了。虽然量少，但细水长流。
在这缺医少药的年代，这玩意儿指不定就是保命符。
她没舍得再喝，退出了空间。重新躺回床上，听着脑海里那若有若无的滴水声，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