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小时的准备时间,在争分夺秒的紧张氛围中飞逝而过。派大星完成了“混沌湍流弹”的理论框架和频率调制程序,柯尔特以近乎透支的精力和对能量的精细操控,成功将那危险的、内部回路如同蛛网般复杂脆弱的“炸弹”组装完毕。它被封装在一个临时改造的金属匣内,外表毫不起眼,但林奇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那股不稳定、如同即将沸腾的能量。它被命名为“惊蛰”,寓意在死寂中引动一场不可控的雷暴。
“惊蛰”的扳机设置为双重触发:一是通过能量感应器感知外界混沌能量浓度达到预设峰值,二是接收派大星远程发送的加密引爆指令。理论上,引爆后会产生强烈的能量湍流,范围约在半径五十米内,持续时间可能只有几秒到十几秒,具体效果和反冲威力完全未知。
林奇携带的装备也精简到了极致:墨菲提供的最新型微型侦察无人机(四枚)、加密通讯与追踪信标、“裂解”手枪(备弹三个标准能量弹匣)、改造能量手枪(实弹与低功率脉冲弹混合)、高周波匕首、“惊蛰”炸弹、高效医疗包、浓缩生存物资,以及所有剩余的高品质能量结晶。柯尔特将自己制作的几个简易能量护盾发生器也塞了进去,虽然防护力有限,但或许能关键时刻挡下一击。
派大星和柯尔特留守,他们的任务是监控堡垒内外动向,特别是铁壁和“蝰蛇”可能的后续动作,并在必要时为林奇提供远程信息支援,或者在最坏情况下启动撤离程序。
出发的时刻到了。堡垒出口的守卫例行公事地检查了林奇的任务凭证和装备清单(“惊蛰”被登记为“特殊环境探测装置”),没有过多刁难,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或冷漠。在他们看来,这或许又是一个被军务长“重用”去执行高风险任务的倒霉蛋。
沉重的闸门再次开启,荒野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一次,林奇的心情更加凝重。上一次是主动探索,带着一丝寻求突破的期望;而这一次,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每一步都可能踩入致命的陷阱。
他选择了一条与上次不同的路线,更加迂回,尽量避开可能被监视的常规路径。一路上,他高度警觉,将【环境感知】维持在极限,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荒野似乎比上次更加“活跃”,小型侵蚀体的出没频率有所增加,空气中混沌能量的浓度也似乎在波动中缓慢攀升,尤其越是靠近k-33方向,这种感受就越发明显。
这或许就是“蝰蛇”装置测试的前兆,或者是铁壁为了增加“任务真实性”而做的“铺垫”。
随着距离拉近,周围的景象也变得更加荒凉和怪异。大地呈现出一种暗红色的锈蚀色泽(“铁锈荒野”名称的由来),植被几乎绝迹,只剩下一些扭曲的、仿佛金属化的枯木。地面上不时可以看到巨大的裂缝,其中冒出带着硫磺味的淡淡烟雾。天空永远被铅灰色的辐射云笼罩,光线昏暗。
远远地,林奇看到了k-33旧能源站的轮廓。那是一座比d-77中继站更加庞大的废墟,由数栋相连的、大多已坍塌的厂房和数座高耸但已折断的烟囱组成,整体色调暗沉,仿佛一头死去的巨兽匍匐在大地上。而在废墟的中心区域上空,肉眼可见地萦绕着一层稀薄但确凿存在的、不断扭曲变幻的暗紫色“雾气”——那是高度富集的混沌能量形成的可视能量场!
个人终端上,代表异常混沌能量读数的警报早已变成持续的尖鸣。派大星传来的监测数据也显示,那里的能量强度远超正常水平,并且有规律性的、类似脉搏的波动。
“蝰蛇”的装置已经在运行了,而且规模恐怕不小。
林奇在距离废墟约一公里的地方停下,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锈蚀岩架作为临时观察点。他放出两架微型侦察无人机,它们如同两只不起眼的飞虫,悄无声息地朝着废墟飞去,从不同角度进行侦察。
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令人心悸。旧能源站外围的废墟中,可以见到不少活动的黑影——正是那种被“蝰蛇”称为“锈蚀爬行者”的小型侵蚀体,数量远比在d-77见到的多,它们似乎处于一种焦躁的兴奋状态,不断在废墟间爬行,但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约束在核心区域附近,没有过度分散。
而在核心区域——原本可能是主厂房的位置,画面显示那里被清理出了一片相对空旷的地带。空地中央,一个比在d-77所见庞大数倍的、结构更加复杂的“诱饵”装置正在运行,散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装置周围,可以看到至少八名穿着深灰色作战服的“蝰蛇”成员在忙碌,他们操作着各种便携式设备,似乎在进行数据记录和装置参数的微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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