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魂森林的出口，一片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与一股令人作呕的骚臭味。
八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七个双目流血，一个头颅碎裂。
场面，如同阿鼻地狱。
林溪缓缓收回脚，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蟑螂。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仔细地，擦了擦鞋底那不存在的污渍。
然后，将手帕随手一扔，任其飘落在秃鹫那无头的尸体上。
一抹纯白，在血泊中，显得格外刺眼。
“走吧。”
她转过身，对着已经彻底呆滞的唐三和小舞说道。
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屠杀，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呕……”
小舞终于忍不住，跑到一旁，扶着一棵大树，剧烈地干呕起来。
她虽然是十万年魂兽，也见过不少厮杀。
但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样残忍血腥的虐杀场面，还是第一次。
那碎裂的头颅，那喷溅的脑浆，给她那颗单纯的心，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唐三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但他毕竟是两世为人，前世在唐门，这种场面，也并非没有见过。
他强压下胃里的翻涌，走到小舞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小舞，都结束了。”
他柔声安慰道。
林溪静静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有些过于刺激。
但这个世界的法则，本就如此。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她不可能永远护在他们身边。
让他们早一点，看清这个世界的残酷，对他们没有坏处。
过了许久，小舞才缓过劲来。
她擦了擦嘴，小脸依旧煞白，她走到林溪面前，抬起头，看着林溪，眼神有些复杂。
“林溪……你……为什么要用那么残忍的手法？”
她小声地问。
“直接杀了他们，不就好了吗？”
“残忍吗？”
林溪反问。
“我倒觉得，这很公平。”
“他们用肮脏的眼神看我们，我就挖掉他们的眼睛。”
“他想用脏手碰我，我就折断他的双手。”
“他想取我们的性命，我就取走他的性命。”
“一报还一报，这，不是很公平吗？”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在阐述一个天地至理。
小舞被她这套“公平理论”说得一愣一愣的，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唐三走了过来，他看着林溪，沉声说道：“你做得没错。”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如果今天，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那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们。”
“到那时，他们对我们，只会比你更残忍。”
他完全赞同林溪的做法。
甚至，他觉得，林溪还是太“仁慈”了。
换做是他，他会用唐门的毒，让他们在无尽的痛苦和幻觉中，哀嚎七天七夜再死去。
林溪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看来，你还不算太天真。”
她转过身，不再理会地上的尸体。
“我们走。”
三人再次上路。
这一次，小舞不敢再走在林溪身边，而是紧紧地跟在唐三身后，时不时地，会偷偷地，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一眼林溪的背影。
而躲在树后的玉小刚，直到三人的身影快要消失，才敢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也跟着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他看着林溪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疯子！
不，她不是神！她是个疯子！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拥有神之力量的疯子！
他心中，第一次，对自己拜她为师的决定，产生了动摇。
跟着这样一个人，他真的，能窥见真理吗？
还是说，会一步一步，坠入无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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