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看着那些新送来的病人,痛苦的呻吟声几乎要盖过营地里其他所有的声音。
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似乎被这绝望的浪潮瞬间拍散。
他想起刘家长老他们离开时那凝重的神色。
他们说要去风翎渡。
请流云殿的人出手。
赵远搜刮着脑海里关于原着的记忆。
上凌城这段剧情,有过这种规模的石化病吗?
好像并没有。
印象里,这地方在后期那场大劫难之前,都挺风平浪静的。
难道真是因为他的到来,扇动了什么不该扇动的翅膀?
赵远心里有些沉重。
他可没想过要当什么灾星。
希望那些大佬给力点。
别真让这上凌城变成一片石头疙瘩堆成的废墟。
那也太难看了。
而且,他自己也还在这城里呢。
赵远甩了甩头,把这些纷乱的念头暂时压下。
他迈步走向那名还在安置病人的小队长。
对方背对着他,一身灰扑扑的城卫军服,肩膀绷得紧紧的,显然压力极大。
“快!这边!小心点,别碰到伤口!”
嘶哑的吼声在嘈杂的呻吟声中格外刺耳。
小队长的眉头拧成一个死疙瘩,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正大声指挥着几个手下将一个痛苦扭曲的病人抬到空置的草席上。
那病人半边身子已经泛着灰白色,僵硬得如同石块。
赵远走到他身后约莫两步远站定。
“这位……”
“有事快说!没看我们正忙着救人吗?哪来的闲人!”
小队长头也不回,语气像吃了枪药,火气冲天,显然没认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
赵远摸了摸鼻子,倒也没生气。
旁边的白家管事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小跑着上前。
“周队长,周队长,您息怒,这位是赵先生。”
管事陪着笑脸,挡在赵远身前。
“赵先生是白公子请来的贵客,不是闲人,不是闲人。”
周队长动作一顿,不耐烦地瞥了管事一眼。
“贵客?什么贵客现在还有闲心来这儿?我们这儿是疫病营地,不是游山玩水的地方!”
管事连忙接着解释:“这位赵先生,刚刚研制出了能够缓解石化病的丹药!”
这话一出,不光是周队长,连旁边几个正在搬运病人的士兵都猛地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什么?!”周队长嗓门陡然拔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丹药?缓解石化病的丹药?!”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着赵远,带着浓浓的怀疑。
这年轻人看着面生得很,也不像什么成名已久的丹师啊。
赵远没多废话,再次亮出了白明给的那块温润的玉质令牌。
令牌上那个清晰的“白”字,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醒目。
周队长眼神一凝,盯着令牌看了几秒,又看看一脸诚恳的白家管事,再看看神色平静的赵远。
管事的话加上白家的令牌,可信度顿时高了不少。
他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的暴躁瞬间收敛,虽然眉宇间的焦躁并未完全散去,但语气明显缓和下来。
“原来是赵先生,失敬。只是现在情况紧急……”
“我明白。”
赵远打断他。
“这石化病,根源很可能就是矿区逸散出的特殊能量粉尘。”
“现在扩散加速,说明源头可能出了变故,逸散加剧了。”
“必须立刻通知全城,尤其是城西靠近矿区的居民,即刻宵禁,紧闭门窗,不要外出!”
“准备好食物和水,在家中隔离。”
“同时,要派人挨家挨户排查,看是否有新出现的感染者,一旦发现,立刻送来隔离区!”
赵远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
他心里暗骂,妈的,早干嘛去了!
几天前刚查出病因那会儿,就该揪着白明的领子让他下令封锁城西。
结果呢?
自己和白明两个,都被那个该死的遗迹迷住了眼。
最后既没从遗迹里带出什么宝贝,还在遗迹里损失了一半的人。
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现在搞成这样,亡羊补牢,希望还来得及。
周队长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些措施听起来很有道理,但……
“赵先生,您的建议很好,只是,这令牌......”
“白公子吩咐过,凭此牌可在白家区域便宜行事,调动些下人。”
“但调动卫兵,全城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