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据我所知,整个神洲大陆之上,似乎也从未出现过一个叫玄冥宗的顶尖强宗。”
宋宇琛挠了挠头,面具都险些被他抓歪。
“不过赵兄你若是真的想了解,我可以暗中动用家族在各处的情报渠道帮你打探一番。”
“我宋家的情报网,在这东洲之内,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宋宇琛注意到赵远眉宇间那一闪而逝的凝重神色,立刻关切地凑近了些许,压低了声音。
“赵兄,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还是说,你在担心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去流云殿,会给你平添麻烦?”
赵远回过神来,对着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敷衍的笑容。
“没什么,就是对一些古早的秘闻有些好奇,随便问问罢了。”
宋宇琛却像是已经认定了赵远是在为自己之事烦忧,立刻挺直了胸膛,用力地拍了拍,发出“嘭嘭”的闷响。
“赵兄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我宋宇琛这次绝对洗心革面,低调行事,就权当是你的家仆随从!”
“绝不给你惹出半分是非!”
他偷偷朝着赵远挤了挤眼睛,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
“而且,经费方面,绝对管够!”
约莫两日之后,飞舟的速度开始缓缓降低。
透过前方的巨大舷窗向外望去,下方不再是无边无际的缥缈云海。
一片连绵起伏的巍峨群山,如同一条条匍匐的巨龙,环抱着一片地势开阔的巨大谷地。
令人感到颇为意外的是,这传说中的流云殿,并非赵远先前在心中勾勒的那般,与悬剑宗一样,仙雾缭绕、灵气氤氲的仙家福地。
脚下的谷地之中,大大小小的亭台楼阁依着山势而建,显得错落有致,别具一格。
但与寻常仙家宗门截然不同的是,在那山谷的深处,时不时地便有炽热的暗红色地火之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都映照得微微发亮。
目光锐利些,还能隐约看到在陡峭的山壁之间,有巨大的水车正被无形的力量驱动着缓缓转动,水车又带动着更为复杂精密的齿轮结构,发出一阵阵“嘎吱嘎吱”的沉重声响。
空气之中,隐隐弥漫着一股极为奇特的混合气息。
既有高年份灵木所特有的淡淡清香,又夹杂着大量精铁在高温下被煅烧锤炼时才会产生的炽热焦糊之气。
赵远与宋宇琛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底深处,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之色。
这流云殿的整体画风,与他们之前所接触过的悬剑宗那样的传统剑宗,或是其他以法术修炼为主的宗门,当真是大相径庭,天差地别。
确如外界传闻所言,当真是别具一格,独树一帜。
那位流云殿的筑基期舵手,显然对这里的航线极为熟悉,他神情自若地操控着飞舟,使其轻盈平稳地缓缓降落在了流云殿山门之前一片用巨大的青色玉石铺就而成的开阔广场之上。
飞舟刚刚停稳,舱门尚未完全开启。
一阵轻微却富有节奏的“笃笃笃”的声响,便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了赵远和宋宇琛的耳中。
赵远凝神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高约莫三尺左右,通体似乎是由某种坚韧的灵木与泛着青幽光泽的青铜铸造而成的古怪童子状偃偶。
关节连接之处,镌刻着密密麻麻、闪烁着微光的繁复阵纹。
它正迈着一种平稳却又略显奇特僵硬的步伐,朝着他们所在的飞舟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
它走到两人面前数尺之地停下,胸口处镶嵌着的一枚留音石微微亮起。
紧接着,一个略微带着些许空灵回响,让人一时间难以分辨出是男是女的声音,便从那留音石之中清晰地传了出来。
“阵法感应,来客请止步。”
“请问阁下,可是由玄云护法引荐而来的赵远教习?”
“还是……前来为本殿修缮西院水榭的鲁班阁王师傅?”
赵远:“……”
宋宇琛:“……”
两人隔着尚未完全打开的飞舟舷窗,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都有些感慨。
这流云殿……还真是从进门开始,就处处都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