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想起了自己的魔血血脉,想起了那块能吞噬魔气的玄冥晶。
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不是巧合。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一阵极轻微的“咔嗒”声,打破了山洞内的凝滞。
三人同时低头。
声音的来源,正是被赵远随手放在地上的那枚青铜罗盘。
之前那根疯狂旋转、针尖泛着黑气的指针,此刻竟纹丝不动,稳稳地停了下来。
它不再指向四面八方,而是像一根被无形磁石吸引的铁针,坚定不移地指向了峡谷的深处,一个被黑暗与魔气笼罩的方向。
目标出现了。
“坐在这里等死,或者被当成风铃,都不是我的风格。”赵远率先开口,他弯腰捡起罗盘,掂了掂,“既然那位殿主大人给了我们‘线索’,总得去看看大奖是什么。”
他的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几分从容,仿佛刚才那场关乎世界存亡的对话只是个小插曲。
宋宇琛被他这句话拉回了神,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剑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没错!管他什么骨魇殿的杂碎,敢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我非得把他们的骨头一寸寸敲碎!”
他现在不管什么神谕不神谕了,他只知道,有邪魔歪道在搞鬼,而他们被卷了进来,那就只有一个字——干。
秦久雨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走到被落石封死的洞口,伸出了手。
那幅古朴的帛画无声地展开,她指尖在画卷上轻轻一点,一缕柔和的白光便没入了画中。
“我们走。”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宋宇琛会意,从储物戒中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箓,灵力一催,符纸无火自燃。
他反手将燃烧的符纸贴在堵门的巨岩上,低喝一声:“爆!”
“轰隆!”
一声闷响,堵住洞口的碎石被一股柔和而强大的力量震成了齑粉,却没有激起半点烟尘,仿佛只是被无声地抹去了。
就在两人准备冲出去的瞬间,秦久雨轻声道:“等等。”
她手中的帛画上,光华流转,一幅与洞外一模一样的景象浮现出来。
随即,画卷轻轻一抖,一股无形的涟漪以三人为中心扩散开去,将他们的身影、气息、甚至连脚步声都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好了。”
这幻术,比之前单纯的防御光幕要精妙百倍。
宋宇琛在前,长剑出鞘,剑气绕体,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秦久雨居中,手持帛画,维持着幻象。
赵远则手持罗盘断后,一边跟着两人悄无声息地前进,一边紧盯着那根稳定的指针。
他们离开了山洞,向着峡谷深处进发。
越往里走,空气中那股甜腻腥臭的魔气就越是浓郁,几乎要凝成实质。
地上开始出现一些妖兽的尸骸,死状凄惨,血肉都被腐蚀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黑色的骨架。
岩壁上,那些之前被雷暴触发的紫黑色符文,虽然暗淡了下去,却依旧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像一张张邪恶的鬼脸。
“这些符文……是骨魇殿用来抽取地脉煞气的。”宋宇琛压低声音,他的脸色很难看。
赵远没有接话,他的目光落在罗盘上,指针的指向,自始至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离。
……
与此同时,风雷峡上空万丈,云层之上。
一艘仅有丈许长,造型精巧如叶片的流云飞舟,正静静地悬浮着。
昭霄·天风子侧坐在船舷上,晃着两条白嫩的小腿,手里拿着一串糖画,正津津有味地舔着。
在她面前,一面光滑如镜的水面凭空悬浮,镜中清晰地映照出赵远三人潜行的身影。
“啧,你这占星卜卦的本事,还是这么灵。”昭霄咬下一块糖,含糊不清地说道,“说他们今天会遇上,还真就遇上了。”
“西洲最后的神女血脉,东洲身负幽冥天魔的变数……这俩凑一块儿,可真热闹。”
在她身旁,站着一道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