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的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宋家招募的第二项考核——心性与品德评估，正式拉开帷幕。
这一次，不再区分炼气与筑基。
所有通过了第一轮修为测试的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将一同进入宋家特意布置的“问心幻境”，接受考验。
据说，这幻境能映照修士内心深处的执念、恐惧与渴望。
意志力薄弱者，可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心术不正者，其龌龊心思亦会无所遁形。
道德抉择的困境，情绪波动的考验，都将在幻境中一一呈现。
广场上，数百名修士盘膝而坐，神色各异。
随着宋家主持考核的长老一声令下，一股无形的波动扫过全场。
赵远只觉眼前景象一阵模糊，随即斗转星移。
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夹杂着快餐与汗液的混合味道。
广播里不断重复着航班延误的机械女声。
远处是巨大落地窗外，银灰色的飞机在停机坪上缓缓滑行。
这里是……机场？
他前世工作了数年的地方。
也是他被飞机撞死，穿越的地方。
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粗金链的中年男人，正唾沫横飞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不管！我就是要今天飞！你们怎么搞的？我生意几百万上下，你们赔得起吗？！”
“把你们经理叫来！不，把你们老总叫来！”
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与记忆中某个无理取闹的旅客形象，缓缓重合。
赵远微微一怔，随即失笑。
宋家的问心幻境，竟是将他拉回了现代的日常。
这算什么考验？考验他地勤的职业素养吗？
还是说，考验他面对油腻中年男子咆哮时的忍耐极限？
或者，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忍不住祭出飞剑，给这位旅客的粗金链子来个“精准切割”？
大部分修士在经历了一番内心挣扎或奇异幻象后，陆续从幻境中脱离，脸上带着或疲惫，或释然，或沉思的表情。
赵远以一种近乎旁观的心态，轻松“处理”了那位暴躁旅客，顺利走出幻境。
这问心幻境，倒也有趣。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单一纯已经醒来，正一脸余悸地拍着胸口。
但那个小小的身影依旧盘膝而坐，双目紧闭，眉头微蹙。
……
林志天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苍白的小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他口中无意识地低声呢喃着：“舅舅……不……魔鬼！放开我……！”
那声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挣扎，像是一只被困在噩梦中的幼兽，绝望而无助。
周围一些率先醒来的修士，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纷纷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
赵远心头猛地一紧，立刻几步上前。
他蹲下身，把手放在林志天的背上，放轻了声音，尝试着轻唤：“阿天？阿天，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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