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
那道话语在密室中回荡,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
墨风整个灵体都僵住了。
被发现了。
密室里那两个原本还在淫笑的魔修,瞬间噤若寒蝉,猛地转身,对着门口的黑袍人跪了下去,身体抖得和筛糠一样。
“老……老大!”
“您怎么来了!”
黑袍谋士缓缓走进密室。他每走一步,地上的阴影都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着向外蔓延。
他停在两人面前,兜帽下的气息愈发危险。
“我若不来,是不是还听不到你们两位这么宏伟的计划?”
他的腔调平淡,却让那两个魔修的头埋得更低了。
“先玩玩?你们的胆子,比天还大。”
原来不是在说自己。
墨风悬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了原处。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让它的灵体都差点出现一丝波动。
它不敢动,将自己更深地藏匿于角落的阴影之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老大饶命!我们……我们就是喝多了胡说八道!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沙哑腔调的魔修疯狂磕头。
“是啊是啊!我们对副殿主忠心耿耿,对计划绝无二心!”尖利腔调的也急忙辩解。
黑袍谋士冷哼一声。
“别忘了,他现在是我们计划的关键一环,更是副殿主大人点名要留活口的傀儡。你们动他一根头发试试?”
“不敢!绝对不敢!”
“再有下次,你们两个也不用做什么血神子了,直接当阵法的养料吧。”黑袍谋士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整个大庆王朝,是开启迎接‘那位大人’降临的血祭大阵。别因小失大。”
他似乎是厌恶了,不再多言,只是对着那具皇室子弟的傀儡一挥手。
傀儡停下了演练的剑法,重新变得僵直。
“看好他,别出任何岔子。计划很快就能进入下一步。”
说完,黑袍谋士转身便要离开。
就是现在!
墨风的求生本能在此刻爆发到了极致。
它不能等黑袍谋士离开后再走,那两个小喽啰随时可能因为紧张而再次探查密室。唯一的生机,就是趁着黑袍谋士转身,所有注意力都从密室内部移开的瞬间!
它的灵体猛地激发了压箱底的风系功法。
没有风声,没有灵力波动,它的身体瞬间变得虚无缥缈,仿佛一缕被拉长的青烟。
它没有选择原路返回,而是朝着另一侧的窗户飘去。
那窗户只开了一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缝隙。
墨风的灵体在接近窗缝的瞬间,被极限压缩,扭曲成一道细不可见的线,悄无声息地钻了出去。
整个过程,不到半个呼吸。
房间内的黑袍谋士似乎有所察觉,动作微微一顿,再次回头扫视。
然而,密室之内,除了两个瑟瑟发抖的魔修和一具空洞的傀儡,再无他物。
“错觉么……”
他低语一句,最终还是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
……
高台之上。
宋宇琛的身体猛地一颤,怀中却忽然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重量。
墨风回来了!
它正趴在宋宇琛的衣襟内,一动不动,化为灵体的他,只有微弱的灵力波动证明它还存在。
紧接着,两道信息流通过魂线,直接灌入宋宇琛的脑海。
一道是留影石的画面,一道是留音玉简的对话。
画面里,那个本该被“淘汰”的皇室子弟,如提线木偶般演练着剑法。
对话中,“血神引”、“编造光幕”、“幻音妖蝠”、“干尸”、“三皇子也是棋子”、“血祭大阵”……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词汇,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轰然炸响在他的识海中!
宋宇琛的呼吸停滞了。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分出一缕神识,再次通过传音秘法联系上了不远处的二皇子朱崖。
“殿下,拿到证据了!接下来,就看你了。”
他的传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带着一丝颤抖。
高台的另一侧,正端着酒杯与人虚与委蛇的朱崖,动作陡然一僵。
他不动声色地听着宋宇琛快速而清晰的情报转述。
傀儡、伪造影像、血祭大阵……
当听到三皇子朱琙也不过是血魂殿用完就丢的祭品时,朱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但那笑容之下,是足以冻结一切的森然杀意。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着身边的侍从淡然开口。
“本王有些不胜酒力,需要更衣歇息片刻。”
说完,他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从容离席,身影迅速消失在宫殿的侧廊之后。
……
与此同时,万象轮回界内。
刺耳的尖啸声划破天际。
赵远、林志天、穆小雨三人正御剑疾驰在灰败的天空之下。
他们的下方是连绵不绝的荒原,而在他们的头顶,黑压压的一大片阴影正急速追来。
那是一种形似秃鹫,却通体由腐烂骨骼构成的怪鸟,金丹级的妖兽“腐骨鸟”。
它们成群结队,数以百计,口中喷吐着能侵蚀灵力护罩的灰绿色毒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