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的恨意再次从他身上涌起,这一次,不再是虚弱的神念,而是凝实的杀意。
“那群该死的魔崽子!”
他咬牙切齿,将自己遇袭的经过全盘托出。
“此次秘境,我们沧澜水府来了三人,另外还与青木谷的一位师妹结伴而行。带队的皇室弟子,原本也应该是四人一队。”
“但我们见到他们时,他们却只有三个人。”
赵远心中一动。
“为首的那名皇室弟子,气息与三皇子身边那个黑袍谋士极为相似。他一来,便要强行接管指挥权,让我们所有人听他号令。”
“他提出的计划,是要我们一部分人去一处险地引诱高级妖兽,另一部分人则趁机去夺取灵宝。这根本就是拿弟子的性命当诱饵!”
裴玄瀚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头上,将那坚硬的岩石砸得粉碎。
“我当场就表示反对,但那家伙直接拿出大庆皇令,说违令者按叛国罪论处!简直欺人太甚!”
“后来,我们沧澜水府和那位青木谷的师妹私下商议,决定阳奉阴违。”
“我们队伍里的两个兄弟,还有那位青木谷师妹,明面上答应了他们的计划,并入了皇室弟子的队伍。而我,则凭借我派善于隐匿气息的水系功法,在暗中悄悄缀着他们,准备随时接应。”
“可我还是低估了他们!”裴玄瀚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我的跟踪很快就被发现了。就是那个为首的皇室弟子,他二话不说,直接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血色阵法困住了我!那阵法诡异至极,不仅能封锁灵力,还能不断侵蚀我的肉身和神魂!”
“我拼死一战,最终还是不敌,只能在被彻底侵蚀前,发动‘玄武眠’保命。”
赵远静静听着,脑中飞速将这些信息与自己已知的线索串联起来。
“其他人呢?”赵远开口问道,他的关注点始终都在另一个人身上,“比如,流云殿的弟子,你可曾见过?”
裴玄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愧疚。
“不曾。我被困之后,便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我的那两位兄弟和那位青木谷的师妹,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山谷内陷入了沉默。
赵远没有再追问。
秦久雨失联,但系统显示她暂无生命危险。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找不到人,终究是心头的一根刺。
裴玄瀚看着赵远“苍白”的脸,心中感激更甚,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抱拳。
“对了,还未请教兄弟高姓大名?待出了秘境,我必登门拜谢!”
赵远调息的动作一顿,他缓缓睁开眼,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赵远。”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
“玄冥宗弟子,赵远。”
“玄冥宗?”
裴玄瀚念叨着这个名字,眉头微蹙。
“东洲……有这个宗门吗?”
他搜肠刮肚,也想不起东洲哪个角落有名为“玄冥宗”的势力。可不知为何,这个名字,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像是在很久以前,在沧澜水府最深处的宗主洞府里,某本记录着上古秘闻的泛黄卷轴上,曾见过这个名字一闪而过。
那卷轴上似乎还提到,这个宗门,与一种禁忌的力量有关。
具体是什么,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