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看着林志天，少年坚定的样子不似作伪。
这个提议，倒也合情合理。
裴玄瀚是个金丹后期的强者，林志天自己更是元婴前期，自带主角光环，底牌众多，两人联手，只要不是遇到元婴中后期的魔修，自保绰绰有余。
赵远思索了片刻，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也好，万事小心。若有不对，立刻退出来。”
他维持着灵力输出，湖中心的漩涡通道稳定地旋转着。
“赵兄弟放心！”
裴玄瀚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句，没有丝毫犹豫，魁梧的身躯化作一道水蓝色流光，第一个冲入了那道空间裂隙之中。
林志天深深地看了赵远一眼。
随后，他身形一闪，也跟着跃入其中。
随着两人的身影消失，赵远掌中的灵力一收，湖面上巨大的旋涡骤然平息，那道幽光闪烁的空间裂隙也瞬间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湖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那诡异的村庄倒影。
赵远深吸一口气。
强行突破阵法，在保证不破坏阵法的情况下开启入口，果然消耗很大。
“赵师兄，他们……”穆小雨有些担忧地开口。
“无妨。”赵远安抚了一句，“我们等消息便是。”
……
另一边，穿过空间通道的瞬间，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志天与裴玄瀚同时落地。
脚下是湿滑的青石板路，周围弥漫着淡淡的薄雾，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腥气与腐朽的味道。
他们并没有出现在村庄里，而是在一座破败村落的入口处。
眼前的村庄与湖面倒影的祥和景象截然不同。
屋舍歪斜，墙壁上爬满了黑色的苔藓，木门和窗户都已腐烂，露出一个个黑洞洞的窟窿。
所谓的“灯火通明”，竟是一团团悬浮在半空中的惨绿色鬼火，忽明忽暗，将整个村庄映照得鬼气森森。
一阵阴风吹过，破旧的木牌在村口“吱呀”作响，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几个早已模糊不清的血字。
两人沉默地向村庄内走去，气氛压抑得可怕。
裴玄瀚天生豪迈，最受不了这种沉闷，他侧头看向走在身旁的少年，率先打破了沉默。
“林小兄弟，你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林志天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随口应付。
“裴师兄过誉了。能从血魂殿的杀阵中以‘玄武眠’保住性命，裴师兄的保命神通才是真的了得。”
这话说得客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裴玄瀚一时语塞，赵兄居然偷偷把这丢脸的事告诉林志天了。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赵兄弟当真是个奇人。我这条命都是他救的，正愁不知该如何报答。不知……他平日里可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他本意是想打探一下赵远的偏好，好准备一份厚礼，以报答那份凭空收走巨石的通天手段。
当然，更重要的是看看能否抵扣那枚珍贵的镇宗之宝——沧海月明珠。
然而，这话落入林志天耳中，却完全变了味。
打听舅舅的喜好？
他想干什么？
林志天的脚步猛地一顿，他转过身，一双赤狐般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身形高大的裴玄瀚。
“我舅舅的喜好，与你何干？”
裴玄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弄得一愣。
这少年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报答赵兄弟的救命之恩……”他有些结巴地解释。
“报恩？”
林志天向前逼近一步，毫不掩饰自己的审视。
“你是怎么遇上我舅舅的？在你们遇上之前，又发生了什么？别拿之前那套说辞糊弄我。”
少年人看似天真的脸上，此刻却满是上位者般的压迫感。
裴玄瀚眉头微蹙。
他与赵远立下天道誓言，其中“交易”的细节自然不能对外人言说。
更何况，之前赵远特意叮嘱他，不要在其他人面前乱说话，比如赵远具体如何救的他。
所以在没有得到赵远允许前，他不能乱说。
“这……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是赵兄弟救了我，仅此而已。”裴玄瀚选择了沉默。
“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