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辞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指着屏幕上“雅兰投资”和王美琳的名字，将自己的发现和推断清晰地陈述给他听。
沈砚卿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在她说完后，淡淡地补充了一句：“‘雅兰投资’去年曾试图参与沈氏一个子公司的b轮融资，被赵启明按下了。现在看来，当时他们的目标可能就不单纯。”
他早就知道？或者至少有所怀疑？楚清辞看向他。
“你不问我为什么动你的电脑？”她更在意的是这个。
沈砚卿直起身，靠在书桌边缘，垂眸看着她，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我说过，我们是盟友。我的资源，自然也是你的资源。你想查什么，随时可以。”
他的信任，如此坦荡，如此彻底。楚清辞感觉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暖暖的，涨涨的。
“另外，”沈砚卿话锋一转，眼神微冷，“早上陆清雅来过？”
“嗯，我让她回去了。”楚清辞点头，“她应该是来探听虚实的。”
“跳梁小丑，不必理会。”沈砚卿语气不屑，但眼神里的寒意却表明他记下了这笔账。他看着她，忽然问道：“昨晚救我们的那个人，身手很好。是你团队的？”
他问的是周屿？楚清辞正要回答，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苏墨澈”的名字。
楚清辞看到名字，想到之前他提供的线索，立刻对沈砚卿道：“是苏墨澈，可能关于那个老助理有消息了。”她说着，接起了电话。
“清辞，你没事吧？我听说昨晚城西工厂区有骚动，好像还涉及沈氏的人？”苏墨澈的声音带着清晰的担忧。
“我没事，墨澈，谢谢关心。具体情况比较复杂，回头再跟你说。你那边有进展吗？”
“有一些。我派去的人确认，那个老助理化名隐居在邻省榆林市，但当我们的人赶到时，他已经不在原住处了，邻居说前两天有一波人也来找过他，行踪很可疑。我担心……有人抢先了一步。”
楚清辞的心一紧：“能把具体地址和他可能的去向发给我吗？我让秦叔立刻过去！”
“好，你一切小心。”
挂了电话，楚清辞眉头紧锁，看向沈砚卿：“墨澈说，顾怀瑾可能也派人去找那个关键证人了，我们晚了一步。”
沈砚卿看着她脸上对苏墨澈毫不设防的信任和此刻显而易见的焦虑，眸色沉了沉。他刚才的问题被她无意间忽略，而她对苏墨澈的称呼依旧是亲密的“墨澈”。
他上前一步，伸手，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楚清辞，”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和强势，“我现在很不高兴。”
楚清辞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直白的话语弄懵了：“……为什么？”
“首先，你遇到了危险，第一个通知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团队，虽然情有可原，但我不满意。”他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线，带来一阵微小的战栗。
“其次，”他的目光落在她刚刚放下手机的手上，眼神幽暗，“你对苏墨澈的信任和依赖，似乎超出了我的预期。”
醋意，如同沉寂火山下的熔岩，终于在此刻，伴随着强大的占有欲，汹涌而出。
